正在偷偷看书的几个孩子心虚地将书本往课桌里一塞,拿出了纸笔。
站在窗户口观看的盛时悦正好瞧见孟大明抽空还多翻了两页书,等到顾墨说“开始”后,才慌慌张张地收了书本。
很快,孟玉也出来了,她不想打扰几个孩子。
盛时悦见着她,便一脸愁容地说:“小玉,我觉得,我要输了。”
孟玉眨眨眼,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后,扑哧笑了,“可我记得,我们并未曾打赌。”
盛时悦摸了摸下巴,“倒也是,但你说的是对的,我说的是错的。”
孟玉莞尔:“他们这才刚开始默写,您就已经看到结果了?”
盛时悦点头又摇头:“我看的不仅仅是结果,也是过程,也许他默写不完,但他居然在偷偷用功——”
她神色复杂,“若是我那孩子,也能如此,就好了。”
孟玉微微侧目,盛时悦看着挺年轻的,孩子居然都能读书了?
但转念一想,如今古代的人成婚都挺早的,盛时悦估计得有二十五左右,大户人家的孩子,都启蒙早,也挺正常。
她随口道:“严师出高徒,您若是担心,不如给他找个好老师。”
盛时悦叹息:“我倒是也想给他找个好老师,可那些老师,在知道他的身份后,都对他毕恭毕敬,点头哈腰,那态度……”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显然对那些老师的印象都很差。
她又看到了小教室里的顾墨,青年神色严肃,目光沉稳,板着脸,再加上一脸的疤痕,倒也真附和“严师”的这个要求。
但是可惜,对方似乎并无功名在身。
孟玉听到这话,眼神微微闪烁,道:“其实我倒是有个人选可以给您推荐。”
“谁?”
“常德书院的孙仲明孙夫子。”
也就是顾墨的老师。
孟玉去县城时,偶尔会去拜访孙夫子,再加上偶尔和顾墨提到对方,她已然对孙夫子有了个了解——一个性格倔强,品行端正,一视同仁的好老师。
“不过夫人,您若是真要找孙夫子给令郎当老师,我有件事,想先求您。”
“何事?”
“孙夫子脾气倔强,老师惩罚学生,若只是打手板,抄写一类,希望您不要对夫子起芥蒂,怨憎他。”孟玉是想叫孙夫子家里日子能过得好些,可不想反过来害人。
县令,说的不好听一点,那就是地头蛇,能掌控这个县城里大部分人的生死。
好在,盛时悦品行不错,应当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在你眼里,我难道是那等不讲道理之人?”盛时悦佯装嗔怪道。
孟玉摸摸鼻尖,“我自然信得过您,要是信不过,我就不会推荐夫子了。”
盛时悦被逗得哈哈大笑,“你啊,当真实诚,你放心好了,我是巴不得夫子好好惩罚一下我们家那臭小子,县令大人那边你也不必怕,大人自然也是希望孩子成才的。”
孟玉松了口气,这样最好。
很快,屋内的默写就进行到了尾声。
不出孟玉所料的,孟大明到底是全篇默写了下来,字虽然丑,但却并没有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