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没亮,陆原就走了。
邢烟醒来时,枕畔温度已经冷了,但床头柜上的保温罐里,小米粥还飘着丝缕热气。
一张纸条压在罐底,上头言简意赅地写着三个字:按时吃。
是那个男人的风格。
邢烟往后梳了下头髮,坐起身,穿戴好衣物后坐在床边把玩着字条,没立刻吃饭,却是转手拨通了一个号码。
“瘦猴,你在救援队吗?我想见见老黄。”
邢烟到达沙漠救援队的总部时,正当中午十二点。
瘦猴不耐地蹲在门边拿纸当扇子扇,眼瞪着外头一溜小记者,似乎在比谁更先耐不住性子。
邢烟进门时,瘦猴一个窜天迎了上去,“嫂子,走这边。”说着,目光还警惕地扫着几个蠢蠢欲动的记者。
进入中央室内,邢烟开门见山。
“老黄呢?”
瘦猴狠狠拔出嘴里一截烟屁股,“在休息室,昨晚从局里回来就一声不吭的。”
邢烟扫了眼紧闭的休息室大门,低声道:“你在门外守着,别让人进来。”
“嫂子你干啥呀?”
邢烟看了他一眼,“我有办法让他开口。”说罢就推门而入。
瘦猴四下看了眼,挠挠头,只能帮他们掩好门,在外头蹲守着。
邢烟见到老黄,在他惊讶之际,拉过一张椅子,开口就是:“杨潇不会求援。”
老黄低头,“你也是来……”
她打断他,点了点桌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黄,想想你老婆和女儿,然后——告诉我。”
……
瘦猴撑着下巴打盹,休息室的门忽然打开,他人向前倾斜,差点跌倒。眨眨眼,就看见邢烟急步走进洗手间的背影。
他还没反应过来,老黄就步履沉滞地跟了出来,
一见他,瘦猴就压不住火气,“老黄,今天你必须把事说清楚了!那个姓杨的电话到底怎么回事……”
老黄看了眼他,微微叹了口气。
邢烟歪歪扭扭地撞开洗手间的门,掀开水龙头。
哗啦的流水冰冷地拍在脸上,她方才所受的衝击才像是缓和了下来。
手撑在盥洗台上,邢烟抬眼看着镜子里自己黑发滴水的苍白脸孔,慢慢露出一个苦笑。
“你这次,可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倒忙……”
她低喃着,抹掉脸上的水。
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