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的神情冰冷如霜。他取出随身短剑,剑锋出鞘,带了一响清音,久久不散。&ldo;元帅已将&lso;沥泉&rso;转托于我。叶彰,你若再阻挠,休怪我不念战友之情。&rdo;校尉丝毫无惧,他厉声道:&ldo;韩卿,你为了得到&lso;九皇神器&rso;,潜伏于元帅身边。更多次私离军营,祸乱江湖,滥杀无辜。元帅怎会将&lso;沥泉&rso;托付于你?!今日,我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决不会让&lso;沥泉&rso;落在你的手上!&rdo;那男子不再多言,于马背之上,纵身而其,一剑直取校尉的咽喉。校尉也不含糊,横枪挡住了剑锋。但那一剑力道之强,生生把他逼下了马。校尉贴地一个翻滚,一起身,便毫不犹豫地使出了一招&ldo;回马枪&rdo;。但那一枪,却被那男子轻松防住。接下这一招,那男子也不退开,直接用剑锋抵着枪身,突击而上。兵器之间,擦出了尖锐的嚣叫,伴着点点火光,叫人胆寒。校尉见他有此一招,慌忙退却。但那剑锋急迫而来,他慌忙之间,直觉要弃枪。但心中保枪的念头如此之强,他一咬牙,猛力收枪,旋身肘击。枪身一收,枪头磕上剑锋,竟耐不住那力道,脱飞出去。那男子见状,微微一惊。但见校尉的肘击将至,他一收剑,左手击出了一掌。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他不知为何,心头一震。犹豫之时,他的掌力收了几成,待击中那校尉时,早已失了杀力。校尉被击倒在地,痛得无法起身。这场争斗,起得莫名,结束得迅速。周遭的随行士兵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下马,取了兵器,护在校尉身前。那男子站定,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继而抬眸,看着那些神色紧张的士兵。&ldo;挡我者死,识相的就滚开!&rdo;他收了心神,厉声道。校尉的手中,依然死死抓着那杆没有枪头的枪。他悲愤道:&ldo;我决不会把&lso;沥泉&rso;给你!&lso;沥泉&rso;是元帅信物,见&lso;沥泉&rso;如见元帅……他日,这&lso;沥泉神矛&rso;便是众兄弟保家卫国的依凭……你这般不仁不义的小人,根本没资格拥有&lso;沥泉&rso;!&rdo;说话之间,那校尉已是满眶泪水。那神情中的痛楚,绝非来自掌伤,而是更深、更切、更入骨的悲凉。那男子笑了起来,&ldo;不仁不义?不仁不义?……哈哈,不仁不义的,是那受了昏君金牌,准备班师回朝的元帅!&rdo;校尉柱着枪杆,强撑着站起了身子,他开口,声音却是微颤的,&ldo;不班师,这里所有的将士都是叛军……若为叛军,何谈收复河山。若为叛军,又何谈保家卫国?&lso;叛军&rso;,又如何上得战场?!……你号称&lso;鬼师&rso;,那便告诉我,此时此刻,该如何做?元帅该如何做?&rdo;那男子微怔。眼前突然浮现出了元帅那红了的眼眶。不是不仁,不是愚忠……只是,即便痛彻了心扉,百般不忍,千般不愿。这却是,他唯一的选择。那校尉看着手中的枪杆,哽咽,&ldo;元帅回朝,凶多吉少。但有这&lso;沥泉&rso;,元帅精神不灭。终有一日,我等能为元帅平反……不ru没我大宋的忠良……&rdo;他说话之间,随行的那几名士兵也低了头,啜泣了起来。那男子再说不出一句话来。他静静站着,听着那极力压抑的哭泣声。这才懂了,什么叫断肠。苍凉的北风掠过,扬起烟尘,携那凄绝的泣声,悠悠远去。突然,一种异样的声音自地上传来。那男子闻声低头,就见方才被卸下的枪头之中,藏着一张纸,风曳着纸边一角,振振作响。他略微思忖,俯身拿起了枪头。他取出那张纸,展开。只是一眼,他的神色便化作了惊愕。那纸上,白纸黑字,写着&ldo;九皇神器&rdo;。其下,是九件兵器的名字及其所在。但那几件兵器,却与他所知的全然不同。有几件,更是早已绝迹世间。他惊讶无比,急急往下看去。下方,刚劲的小楷,如是道:五月正五,午时磨枪,于枪头内偶得此物,列明&ldo;九皇&rdo;。但此九器之中,早已有数件绝迹天下,寻得无望。思及当今之势,以九件神兵一统天下,盖属无稽之谈。自古以来,得人心者,方能得天下。世人常为夺&lso;九皇&rso;而兴杀戮,此乃不仁,不仁者如何得人心?又如何得天下?九皇现世,天下归一。实属市井传闻,不可取信。望后来者思之、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