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招娣父母都是在机械厂子打临时工,张家生活并不富足,一大家人挤在四合院的一个屋子里面。
林小曼进了院子,对里面的住户东问西问,好不容易才摸到了张招娣家。
她伸手敲了两下门,‘咚咚咚’声后,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开了门。
女人脸上没有什么肉,颧骨瘦高,眯着一双吊梢眼四下打量人,“我不认识你。你走错了。”
不等林小曼开口说话,那女人没好气地要摔门,“眼睛瞎了啊,不认识你敲什么门?”
林小曼当然不能就这么走,“同志,你好。我是张招娣的同学。我今天过来找她有事。”
“同学?看你的长相就不三不四,你找她能什么事?”
林小曼笑着道:“麻烦你帮我喊她一声。”
这女人就是标准的市井泼妇,林小曼不和她计较,她期待的是等张招娣知道自己的录取通知书被父母卖掉之后的表现。
是一味忍让屈从于父母?还是敢于反抗揭露真相让林清清身败名裂?
揭露林清清弄虚作假的事情,林小曼当然也可以自己动手。但是不是当事人的话就不那么惹人共情,大家对被夺去大学资格的受害者才会生出怜悯,甚至义愤填膺,那样的话卑鄙如林清清才会承受更多的炮火攻击。
女人回头,嗷嗷地冲着屋子喊,“张招娣,出来!有人找你!张招娣,喊你呢,耳朵聋了啊!”
过了一会儿,一个头发凌乱,浑
身上下补丁摞补丁的黑瘦姑娘走到门口,见来人不认识,她声音怯怯地,“你好,同志,我,我不认识你。”
林小曼露出好看的笑容,介绍了一番自己后,她又道:“张招娣同志,你出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张招娣不明所以,但是她一向乖顺听话,不会拒绝别人,见林小曼态度强势,她就乖乖地跟在林小曼身后出了门。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胡同口处,林小曼将自己的疑虑尽诉于口。
“这是我听到的。我知道你学习好,要是错过了这个上大学的机会,以后你可能再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张招娣听完就哭了,眼泪先是扑簌扑簌地往下掉,然后又是一大滴,最后她哭的几乎不能自己,眼睛都哭红了,哭肿了,可是她体内就像装了一个水缸一样,那眼泪就是止不住。
明明她成绩那么好,父母也都答应了如果她能考上大学就放她离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父母连她最后的一丝希望都要夺走!
这样的父母她真的有留恋的必要吗?
林小曼也不急,就这样一直站在原地等张招娣停止哭泣。
一直到天边的夕阳缓缓落下,张招娣抹了抹眼角,“谢谢你,同志。这件事我再调查一下,如果真是我父母卖了我的成绩单,我会替自己讨个公道的。”
“那我过两天过来找你。再见!”
林小曼挥挥手要走。
张招娣却跑过来,从兜里掏出来一
个鸡蛋塞到林小曼的手里,“你帮了我忙,这鸡蛋送你。”
一个煮熟了的鸡蛋带着一丝丝凉意。
林小曼推辞,“这我不能要。”
“要的,要的。”张招娣耷拉着脑袋逃也似的跑开。
只是她才跑开一段距离,林小曼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喊叫。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