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让二硝装置起死回生,那么耿志扬就必须得到车间主任的全力支持才行,而且两个人还需要精诚团结相互信任。但可惜,现任车间主任周庆铎根本达不到这个条件。
因为耿志扬无法对他产生足够的信任。估计他也很难对耿志扬产生最起码的尊重。至于俩人之间的默契那是更不可能了。
由此推断,作为田连营忠实的心腹和董鸿运情同手足的铁哥们,周庆铎在很大程度上极有可能不会全力配合耿志扬,反倒会在最关键的时刻暗中给他掣肘。
有道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所以耿志扬才干脆利落地借机免掉周庆铎车间主任职务,改由自己的干姐姐尚秀娟来执掌二硝车间。
以尚秀娟敢作敢当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把整个二硝车间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样一来,耿志扬就没了后顾之忧,可以全身心投入到修复二硝装置的艰巨挑战中。
第二天上午,随着人事科一道又一道的人事免职和任命红头文件的发布,氮肥厂立刻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年仅二十三岁的副总工程师在氮肥厂历史上可谓是前无古人,今后也怕是后无来者了。更何况人家还兼任了企业战略研究部主任和技术科长一虚一实两个职务,再加上重中之重的二硝项目技术负责人,如今的耿志扬可以说是厂里最耀眼的明星!
不过这位年轻新星此刻并没有闲情逸致享受众星捧月般的无限荣光。他正跟厂里的诸位领导一起在小会议室商量接下来二硝项目该如何进行下去。
主持会议的田连营首先关心道:“耿主任,你对二硝项目接下来的工作有什么计划吗?”
看着大家伙望向自己的炽热目光,耿志扬胸有成竹道:“卢厂长、田书记及各位领导!二硝项目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需要更换尾气透平,再就是蒸汽透平也需要更换。”
“蒸汽透平也需要更换?”田连营不解道:“它没有坏啊?为什么要换呢?”
耿志扬解释道:“四合一机组配置的蒸汽透平是背压式。这一种蒸汽透平操作负荷变化范围很窄,而且排出的大量高温余热蒸汽无处可去,最后只能放空了事,因此存在极大的浪费。所以我想把它换成国产凝汽式汽轮机。”
袁汉杰道:“我同意更换蒸汽透平。这个设备运行起来太浪费蒸汽,平时的使用成本很高,早就应该换了。”
耿志扬笑了笑道:“咱们的尾气管道去掉了天然气燃烧处理装置,进入尾气透平的气体温度比设计值低了两百多度,所以做的功相对较少。我打算借着更换蒸汽透平的机会,把凝汽式汽轮机的功率加大一些,用来补偿尾气透平少做的那部分功。”
尾气透平做的功不够就会导致空压机出口的压力太低,进而引起氨氧化炉处理能力和效果下降,从而造成副产蒸汽量减少。而副产蒸汽量的减少会引起蒸汽透平做的功下降。
葫芦串葫芦一连串问题关联下来,整个装置的运行情况就会受到影响。因此想让二硝装置投入正常生产,就必须把原有的背压式汽轮机更换为功率大一些的凝汽式汽轮机。
听了耿志扬的一番解释后,田连营等人终于彻底释怀。他们终于明白,二硝装置的问题并不仅限于尾气透平。看来董鸿运和周庆铎并不了解整个装置精髓,仅仅是知道点皮毛而已。
田连营犯愁道:“耿主任,咱们厂现在没有足够资金去找外国供货商购入一台全新的尾气透平,更没有钱置换汽轮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