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我祖父、我娘还有那些追随我们的人更重要,谁想让我们去死,我会让他先去死!”
“无论那个人是谁!”
王融之笑了,眼神冷冷的笑了:“也包括我吗?”
王沄眨巴着眼睛:“曾祖父,难不成您也想让我们祖孙三个一起去死吗?”
王融之的眼神依旧冷冰冰的:“你说呢?”
“要我说啊~”王沄声音微微拖长:“您舍不得?”
“哦?”
“大伯祖父沉迷老庄之道,既无济世之才也无容人之量,唯一的优势只是占了嫡长的身份,得您极力扶持。”
“可是,您都古稀之年的人了,还能撑多久啊?”
王沄笑吟吟的看着王融之:“曾祖父善书,您的墨宝为世人所推崇,听祖父说,您每天都会写上几幅字,那是您每日最惬意、最享受的时光。”
“但是……”
王沄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听说,您最近这一年多,越来越少动笔墨了!”
“你……”王融之笑了:“别藏着掖着,直说!”
“可是精力不济,再难像从前那样,力透纸背,写出来的字也不复从前的苍劲有力?”
王沄笑着看着他:“为了不让旁人发现,您已然老了,连最大的爱好也只能停下来……”
“我说的可对?”
“继续~”
“您二十二年前告病辞官……要不,先说说您这病吧!”
王沄偏着头看着王融之。
王融之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您那病,是真也是假!”
“说假是因为您身体康健,并无不适!”
“说真是因为您确实患病,心病!”
王融之眼底闪着异样的光:“什么心病?”
“那个时候,琅琊王家已不再是‘王与马共天下’的那个王家,而是被先帝猜忌,已经呈日薄西山之势的王家。”
“不过,这并不足以成为您的心病,王家能风光那么多年,已足矣!”
“真正让您焦虑的是后继无人!”
“嫡长子无能无才无担当,就连容人之量都没有更别说知人善用!”
“嫡次子沉迷奇巧淫技、出走宁州、没有回归之意,只能用书信维系岌岌可危的父子之情。”
“嫡幼子有点才华、有点能耐却是个没主见、凡事都听娘的话的!”
“反观其他世家……人才辈出,哪家都有一个或几个出色到让您都欣赏不已的后辈。”
“这种情况下,培养一个能在您故去之后撑起王家的后代比什么都重要!”
“您回到琅琊之后,悉心教导孙辈……”
“没有个满意的儿子,培养几个出色的孙子也是可以的,对吧?”
王沄看着王融之,叹息:“可惜,还是让您失望了!”
“王家并依旧没有一个能让您满意的、真正具有琅琊王家风范的……”
“不,应该说三天之前没有!”
“现在,有了!”
“那就是我!”
王沄看着王融之:“所以,您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