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敏说:&ldo;你觉多,这儿全交给你我还不放心,白天你在这儿,晚上我在这儿。&rdo;
博士王说:&ldo;那也行,你现在就回去,好好洗个澡睡一觉。这段时间看样子也真把你煎熬坏了。&rdo;
陶敏说:&ldo;我刚才睡了一会儿,这会儿又不困了,等爸醒来我交待一下再走。&rdo;
博士王知道自己才到,她不会马上回去,便不再多说,坐在岳父的脚后,陪她说话聊天。
从那以后的几天里,博士王静下心来全心全意地服侍岳父,尽职尽责地履行自己的义务。陶敏对他很满意,说像他这样的女婿全中国没几个。
只有一件事他没有忘,就是每天晚上九点钟以后他必跟程铁石通个电话,询问海兴那边的进展,听说开庭延期了,又听说银行对第二份技术鉴定持有异议,他都没有太在意,这些都是意料中的事,银行那方如果认可这份鉴定,就等于承认自己败诉。所以,电话里他也不多说,只是劝程铁石耐心等等,多和王天宝联系,经常到法院去催催,还要提高警惕,注意安全,防备对方狗急跳墙。
不知是因为博士王守在身边心情好,还是医院水平高,博士王的岳父几天来恢复很快,氧气不输了,甚至可以倚被而坐跟博士王闲聊。父亲病情好转,陶敏心情也好转,每日在家整备些可口饭菜送到医院给父亲和博士王,有时干脆三口人就在病房就餐。
这一日吃过晚饭,三人坐在病房闲聊,岳父忽然想起程铁石,便问博士:&ldo;那位程同志的案子怎样了?&rdo;
博士王便将案子如何返回法院,他们如何请求法院再次进行技术鉴定,银行那边又如何拖赖等等,不厌其烦地细细述说一遍。
老人听后摇首叹息:&ldo;银行咋能这样呢?法院也不能主持公道了,唉,程同志也真可怜,天寒地冻,抛家舍业,千里迢迢独自一人跟银行这样的单位斗,也真难为他了。
博士王说:&ldo;银行也不都是这样,要都这样国家不就垮了?这也是个别现象,程铁石碰上了算他倒霉,只有全力以赴,再难也得把官司打下去,不能让这种烂脏银行干了坏事还逍遥法外。&rdo;
老人说:&ldo;我看程铁石这人也是个本份的好人,你要帮就帮到底,虽然有困难,我就不相信共产党领导下的国家没有王法。&rdo;
博士王说:&ldo;这桩案子最终肯定赢,可赢得会很艰难,时间也会拖得很长。&rdo;
陶敏说:&ldo;爸的病好多了,如果程铁石那边需要你就去,别让人觉得你办事有头无尾,事情办的不明不白就不见人影了。&rdo;
老人也说:&ldo;陶敏说得对,我这几天觉着好多了,你去忙你的事,别担心我。&rdo;
博士王说:&ldo;我倒有个想法,等爸的病再稳定一段时间,干脆把爸接回省城,医疗条件比这儿好,亲戚朋友也多,有啥事陶敏也好找帮手。爸的身体好了,就住家里,或者到省康复中心定张床,不管从哪方面考虑,都比在新安镇强。&rdo;
老爷子犹豫不决地说:&ldo;唉,在这儿住惯了,到城里不习惯……&rdo;
博士王说:&ldo;爸,你就陶敏这一个女儿,她也放心不下你,你又牵挂她,让我说,别犹豫了,就搬到城里去,住一起也省得陶敏跟我老的牵挂您,老得来回跑。&rdo;
老人过去一直不愿意住在女儿女婿家里,如今身体这样,看到他们来回奔波,确实辛苦,就说:&ldo;行吧,你们说咋样好就咋办。&rdo;
陶敏见她父亲首肯了,当然高兴,便定下来第二天就跟医院商量转院的事。
聊了一阵,一家人都聊得心里热乎乎的,博士王看看表,已经九点多,便起身去给程铁石打电话,出了病房的门,看见一男一女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探头探脑挨着病房朝里面瞄,一看就知道是找人的。博士王初时并不在意,又觉着两人的身形很熟,停下脚仔细一瞅,却是黑头跟赵雅兰。与此同时,那两个人也看见了博士王,喊着王哥踢踢通通地往跟前跑。
&ldo;都这么晚了,你俩怎么跑来了?&rdo;
黑头说:&ldo;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七点来钟出发,还是打车来的,找来找去拖到这会儿才找到。&rdo;
赵雅兰问:&ldo;大爷怎么样了?&rdo;
博士说:&ldo;好多了。&rdo;边说边把他们让进了病房。
陶敏跟黑头很熟,赵雅兰她听博士王说过,却没有见过面,见她跟黑头一起来,一想便知,很热情地招呼着,仔仔细细地端详赵雅兰一番,觉着很漂亮,心里暗暗为黑头高兴。
黑头把大包小包的礼品放到床头柜上,向博士王的岳父自我介绍:&ldo;大爷,我叫黑头,是王哥的朋友加兄弟,&rdo;又把赵雅兰拽过来:&ldo;她叫赵雅兰,是我没过门的媳妇。&rdo;
赵雅兰规规矩矩低朝老人鞠了一躬:&ldo;大爷您好!&rdo;问毕不轻不重地跺了黑头一脚。
陶敏知道他们专程从省城赶来,心里很过意不去,又是让座又是找水果,说:&ldo;这么远你们跑一趟,真不好意思,真谢谢你们了。&rdo;
赵雅兰说:&ldo;知道大爷住院,早就应该过来看看,他一直不在,我一个人也没法来。这不,他今天中午刚从海兴回来,吃过晚饭急急忙忙往这儿赶,没成想到了已经这么晚了,影响大爷休息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