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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第1页）

&ldo;好吧。&rdo;周文菲心情还可以。她只要构思好人物的基本轮廓和动作，就可以递给王嘉溢，剩下的填充、细描，她会帮她做。

两个人合作一个星期，已经有一沓厚厚的画稿。王嘉溢翻了翻：&ldo;为什么这么辛苦，还只能挣这么点钱？&rdo;

周文菲看了看自己画的：&ldo;就流水工而已，能挣什么钱？&rdo;她问道，&ldo;嘉然有没有和你说过话？&rdo;

缺了陈立其的催眠治疗，她想，这种对话应该有难度吧。可是陈立其的诊金好贵，看一次要三千人民币，以前都是孙瑞连付的。既然脱离关系了，没道理还要他付看诊的钱。她执意要付这钱，王嘉溢不愿意，说王嘉然现在的状态，催眠也不会有太好的效果。

王嘉溢不以为意：&ldo;随他吧。&rdo;

周文菲看他一眼：&ldo;谢谢你一直保护他。我本来以为你是那些书中所说的人格killer，所以……&rdo;

&ldo;所以你一天到晚都在帮他，对不对？&rdo;

&ldo;我想让你们和平共处。&rdo;周文菲记得孔医生说过，融合的前提是人格之间能够消除对抗，目标一致。

王嘉溢眼神一暗，摸了摸她的下眼睑：&ldo;我也会保护你。&rdo;

周文菲果然笑了，一笑，那条卧蚕马上就生动起来。她说：&ldo;我知道。跟你在一起，我就会很安心很轻松。&rdo;

&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有王嘉然垫底，让我感觉在你心里，我肯定没那么糟糕。&rdo;

王嘉溢放下笔，问她：&ldo;你不觉得你已经好多了？&rdo;

&ldo;嗯。&rdo;她也放下笔，揉揉酸了的虎口，&ldo;孔医生说，很少有重症的患者能一边治疗，一边维持学业和工作。其实要是我自己做评估，肯定不是重度了，但她说等情况更稳定，再减药量。&rdo;

&ldo;你这么努力，等你有天病愈了，你会回他身边吗？&rdo;

&ldo;不会。&rdo;周文菲能感知到心底的冷酷和清醒，反而一下就明白喻文卿为何爱姚婧和青琰，却要把她们送走。因为爱和放手，本就可以是不被牵绊的关系。

她叹口气：&ldo;除非再死一次吧，第一次死妙妙，第二次死菲菲。&rdo;

真到了那天，可能台湾当局这边会想联系她大陆的亲人，验明尸身或是交接骨灰盒。周文菲不确定周玉霞有能力帮她料理后事，所以钱包里塞的小纸条留的紧急联系人的电话号码，是喻文卿的。

&ldo;那你还想自杀吗？&rdo;

&ldo;没有。&rdo;周文菲把头发夹在耳朵后面，接着画，&ldo;哪怕我明天死，我也想过我这个年纪的女生该过的生活，我不想被人当成‐‐时时刻刻都要照顾情绪的抑郁症患者。&rdo;

&ldo;所以，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非要你离开他？这世界上太多‐‐对人的精神领域毫无认识却以为自己很了解的人，他是其中翘楚。死死看着，从来没有预防过自杀，只会加速自杀。防止自杀的路途，就是直视死亡，谈论它，如果不能谈论，那就让人重新回到生活中间。&rdo;

可喻文卿不是你，他没有看过《直视骄阳》，更没有多年和精神学打交道的经历，周文菲忍不住为人辩解：&ldo;他就是那样的性格，我也不想改变他。&rdo;

已经到五月，周文菲在网上找一家中介，想办一年期的台湾商务签下来。中介打了保票，要了三千的办理费，结果一拖再拖，拖到入台证到期前一个星期才回复：&ldo;我递上去二十个客人的资料，就你的被退了，你是不是在台湾做那个……，被人盯上了。&rdo;

周文菲十分生气：&ldo;把钱还给我。&rdo;

这个时候，办自由行的入台证，也晚了。她打算在到期前先离开台湾，回s市。如果真的找不到人能办理此事，她就偷偷地去找陈思宇，问他去年是怎么办下来。

离开前一天，正好王嘉然出现，当然要和他说一声。王嘉然怕人开导，见到她转身就走。周文菲追上去：&ldo;我明天要离开台北。&rdo;

王嘉然停下步子：&ldo;你要走了？&rdo;

&ldo;我是回去办入台证，办好后我再回来。&rdo;

&ldo;大概要多久？&rdo;

&ldo;我不知道。&rdo;周文菲说，&ldo;嘉然，你要保持和我的联系，……&rdo;

王嘉然低头笑一声，抬起眼来目光冷幽幽：&ldo;知道我撞死过人，还是个不敢承担责任的懦夫，你是不是后悔了？还是他比较好，对不对？能帮你画画，能打工付你一半的房租。&rdo;

&ldo;嘉然，你也可以啊。&rdo;周文菲说，&ldo;你很聪明，学东西很快，……&rdo;

&ldo;我们不是说过一起站在黑暗中吗？你想拉我出去？&rdo;王嘉然突然有了怀疑，&ldo;你没有抑郁症，对不对？你和乐山那个混蛋联合起来骗我。我已经上过一次当，根本不会轻信他，所以他就找到你，让你来靠近我，捕捉我，让我再次痛苦自责，想消失在这个世界上。&rdo;

&ldo;没有，我只是想帮你们进行融合治疗。&rdo;周文菲心急。她不想让他们想她一样狠心绝情，一定要杀死一个才能有条活路。她自己做不到融合，她好希望他们可以。

&ldo;治疗？你果然还是他那边的。&rdo;王嘉然冷笑，情绪比和王富邦吵架还让人不安，&ldo;他又不是我弟，我凭什么要和他分享我的人生，分享你。我只要他走。他走了，我的人生想怎么样就怎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