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思绪,他索性直接让旺财关了弹幕,想也知道,接下来又要出现一批“虎狼之词”。如此静下来,便能察觉到近在咫尺的,来自另一人的呼吸,细细地吹拂过耳。姚灼身上还带着新出浴的水雾气息,严之默几乎都能想象到他现在的模样。那道疤痕在垂下来的发丝的遮挡下若隐若现,他却从来不觉得丑陋可怖。他夫郎是极美的,无论何时都能惹起自己心中的悸动与渴望。而严之默也不知,自己在姚灼眼中,亦是一幅画。眉眼像是沾了水便化开的墨,反而氤氲出荡漾的风情。唇色淡淡,如几近透明的花瓣,唇形却是饱满的,教人很想贴上去啄一口。连搭在浴桶旁的手都如同细瓷烧就,只有姚灼知道这样的一双手,在某些时刻多么有力。等到几乎连弹幕都觉得,姚灼是不是打了退堂鼓的时候,一记带着温度的吻掠了过来。姚灼一击得逞,见严之默的睫毛颤了颤,他也不知是否被察觉到。膝上还放着叠好的干净衣服,他拿过挂在一旁的干净布巾,正要提醒严之默起来再擦干后更衣,却听身侧水声骤响——水珠顿时砰砰乱跳,有一滴溅到了他的鼻尖上。湿漉漉的十指攥住了他的腕,姚灼一时怔住,比起男子而言十分不明显的喉结,向下默默滑动。“这种时候招我,阿灼可要对我负责。”于是几个瞬息过后,直播间的画面彻底黑了。这回插播的是县城里不知哪家糕点铺的后厨,厨娘的一双手正在熟练地把手里的糯米团子揉捏搓扁。【……我有一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前面的,讲的时候记得打码,不然你的号会没的(沧桑点烟jpg)】【大家消消气,听我吟诗一首: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你们都在关心被屏蔽的内容,只有我在关心,默宝明天会不会感冒吗(思索)】严之默闹腾结束,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为了避免自己在此不争气的“事后”病倒,他不仅迅速穿好衣服抱着夫郎钻了被窝,还不忘让店小二给灌了一个汤婆子。软玉在怀,他替姚灼揉捏着手腕,又在对方有些发红的嘴角亲了亲。姚灼其实并不太困,但实在是羞。方才那花样,他可从来没玩过,可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就被严之默蛊惑得答应了。现在自觉简直没脸见人,把头埋在对方怀里,权当自己睡了。严之默哪里不知姚灼是在躲,就看那耳廓又红得像熟透的软桃。可他心知自己已经得逞了,嘴上万万不能再占便宜。“明日不急着回去,早上睡到几时就几时起来,你我在县城里逛逛。若起得早,就在客栈里用顿早点,若起得晚了,就直接出去寻个酒楼饭馆开开荤。”这个时代出行一趟不容易,从村子里到县城,已经算是“出远门”。因此难得来一趟,又赶着驴车,带着轮椅,哪里都去得了,不妨多看看热闹再回去。这阵子姚灼因为腿伤,在家也拘得难受,而他自己自从穿到此处,也总在白杨镇与石坎村的两点一线打转。此间九州四海,也着实还有许多大好河山。若是能一一看过就好了,严之默如此想着。“也别光听我说的,你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想逛的?咱们难得来一趟,下一次可就是一个月后了,到时入冬天更寒,再落了雪,怕不比明日好出门。”
姚灼听到此,耳朵轻轻动了动。过了一会儿,脸也抬了起来。因被窝里暖和,脸颊都蒸出一片红云,头发也又被严之默折腾散了,索性就披散着铺开在脑后。姚灼的手被严之默握着,他便拨弄着严之默里衣的衣带玩。“我确是有个地方想去。”姚灼难得提出什么要求,严之默打起精神,“是何地方?”姚灼脑袋往严之默这边歪了歪,说出了一个听起来似是医馆的名字。严之默蹙起眉峰,“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怎的想去寻医?”他想了想,有了猜测,“是不是戚掌柜介绍予你的?”姚灼有些意外。“你知道呀?”严之默微微展颜,“无非是走之前瞧见你俩说悄悄话了,便想着有什么需要避着我,大约是哥儿之间的私房语,因此我也未曾多问。”姚灼手上动作不停,似乎对要说的事有些难为情。“戚掌柜说的这家医馆,坐堂大夫是名哥儿,专擅为哥儿看诊,尤其是……那方面的。”姚灼说的语焉不详,严之默却猜出来了,轻声确认,“可是……妇科?”这时代哥儿与女子之间不会避嫌,因都会受孕,生理构造也有近似的地方。不过哥儿受孕更难一些,而且比起本就弱势的女子,更加弱势,要找个专研哥儿病症的大夫不甚容易,怪不得戚灯晓特地向姚灼介绍。姚灼乍听这个词,愣了一下,随即也明白过来个中含义,算是默认。转念又怕严之默担心,解释道:“我并非有什么病症,只是……担忧受孕一事,戚掌柜说他先前身子也不好,迟迟没动静,寻到这名大夫后调养了半载,便有喜了。”严之默下意识摸了摸鼻子,算来他和姚灼成亲才两个月呢,他的小夫郎……这么急的吗?而且这两个月,因为两人身体缘故,算来或许真比不上人家新婚燕尔的。总不能让姚灼觉得,这尽是他一人的问题。严之默把心中所想说给姚灼,小哥儿不禁别过头去。“我是怕以前亏空了身子,因此想去求个安心,哪有什么急不急的。”严之默淡淡莞尔,拥着人道:“既想去,自是依你。”姚灼应了一声,心事落定。上床前就已熄了灯,屋内昏暗,惹人睡思昏沉。两人又说了会子帐中夜话,很快就双双入眠。翌日。说是不早起,可村户人祖祖辈辈辛勤劳作的生物钟似乎都刻在了骨子里,醒来时看了看天光,也不过比平时晚了几刻。但到底误了去城里买早点的时辰,这个时候去,也都是余下的残羹冷炙,索性就在客栈叫了一桌,垫垫肚子。这客栈看着规模中等,厨子的手艺也是中规中矩。一人一碗小馄饨,蒜黄肉馅,颇为鲜美。令有一碟子芝麻饼,两个腌好的咸蛋。严之默觉得有些齁,又单独点了一盘拌胡瓜。把桌子上的吃食用完,两人便装好银钱,出门逛街。姚灼今日戴了严之默先前新做的口罩,淡淡的烟蓝色,与今日的衣服正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