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处歇息,那媒婆怕春棘中暑,搭手背到她额头试试体温,春棘偏头避过。
“姑娘,你就看开些吧,女人,一辈子不就这样,哎…”听春棘嗓子哑了,媒婆递了碗水到她嘴边,春棘并不张嘴,媒婆看了看,也就收了碗,叹了口气没再劝。
“我要小解。”
“啊?”媒婆回过头,突兀地望着突然开口的春棘,又回头为难地望着一边的吴家管事。
“就快到了,忍一忍。”
“不行,我忍不住。”春棘翻了翻白眼,扭过头去。
“哟…”管事走过来围着她转了两圈,呲着牙,见春棘没回头,也就没有再同她说话,只是向媒婆点了点头,“你,带她去。”
“走吧。”
春棘一抖臂,抖开来搀她的媒婆,却不望媒婆和旁边的管家,只向着坐在丈外开处的吴大郎挥了挥绑着的手臂:“喏,这样怎么解?”
“怎么不行,让她帮你。”旁边的管家可能受不了被人如此的当面忽视,以目示意媒婆,不忿道。
春棘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转头又鼓着眼盯着吴大郎。
“不能解,就这样上,回头让人收拾去。不就擦擦洗洗的事,跑了岂不麻烦。”家丁群里有个人指着脸上一道血痕,忍不住插嘴道,“这丫头鬼着呢,看看,那婆子一个人怎么看得住。”
别看春棘年纪小,她可不比流光,为生计要接那么多私活,她时间充裕,从小就跟她兄长学过些拳脚,虽只是皮毛,又无乘手的兵器,倒也让那些个忌惮着不能伤了她的家丁们很吃了些苦头。
“那又待怎地,难不成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还能让你们这些老少爷们看了屁股。”春棘忍不住回嘴。
“哟,哥儿们谁敢看你那屁股。”家丁群里一阵哄笑。
“哼,我绑着手,你们又那们多人,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偷看。”
春棘还待再辩,旁边的媒婆连忙拉住了她轻斥:“你这闺女好不晓事,这种话,哪能跟他们一般见识,什么屁股不屁股,没得让人笑话。”
春棘向来单纯,刚才脱口而出,现在想来也是觉得有些不妥,只是还硬撑着憋红了脸没低头。
吴大郎望望,以目示意,管家慌忙上前喝止住家丁。
没人笑了,安静下来,春棘也低了头踩着脚踌躇,吴大郎吩咐媒婆:“解开,你带她去,有事叫人,他们都在附近。看好了,人没了唯你是问,听到了没。”
媒婆面上有些难色,吴大郎又走近春棘身边盯着她道:“你最好别给我玩什么花样!刚才也跑过几次,哪一次不是又让我的人抓回来,再有下次…”
春棘看他一眼,没有理,就倔强地扭头向远处的灌木丛走去,媒婆连忙答应着小跑着跟上。
松开手,春棘又走远了些,装作松裤带,一边偷眼瞟媒婆,一边拿眼尾的余光扫视着周围,一声压抑着的低呼,春棘连忙息了声,鼓着眼望着左近的灌木丛。
那边,流光正对她眨眼,摇了摇头。春棘知是那边有媒婆看着,她叫自己不要贸然逃跑。
刚才春棘那两次不成功的逃跑,流光都看在眼里,知道他们防犯得挺严密,除非有事拖住媒婆不报讯,要不然想逃出去很难。
春棘蹲下身,焦急地望着流光。
流光左右看看,发现右侧不远处一抹细微的黄影一晃而过,地面有草叶晃摆,眼前一亮,计上心来。
向春棘丢了个安心的眼神,小心不发出声响,流光绕了过去,猫着腰,轻抖树枝,挑起,慢慢挪步向正左顾右盼的媒婆丢了过去。
“哇,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