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高前的这条巷子已经存在了很多年,约摸着不比二高的年纪小多少。
夹在二高和省实验中间的丁字口,左侧是一家朝九晚五,老板并不“勤快”的便利店,右手边则是一个开了许久,年岁已长的米线馆。
7块钱一碗的肉丁米线卖了很多年。
二高这老巷并没有实打实的名字,但原先这片开发前,巷子口有一排红色的五角枫。
一共七棵,排得整整齐齐,来来往往的人也就爱叫它七枫小巷。
前年政府下命令,休整市容市貌,这巷口的七棵五角枫被拔了六棵,只留了一根独苗在巷口屹立不倒。
说是因为树根扎得太深,硬拔会对周边的管线光缆造成影响,市政那边只得作罢。
也不知道一棵枫树哪里来得这么深的根。
闻声这么想,也就顺嘴这么自言自语问了出来。
“听说这枫树有些渊源。”
李延时从闻声身后绕过来,递给她一瓶水,和她并肩,“树是十几年前一对二高的情侣种的,两人毕业分手,女生出了国。”
昨天文童打电话时讲了,除了她和文越,进来来的还有李延时和王启胜他们。
只不过闻声没想到,李延时也到得这么早。
临安的冬天向来温和,今年的却很反常。
昼夜温差大,晚上能达到零下七八度,冻得人心里发慌,白天又艳阳高照得让人恨不得只穿一件单薄的线衣。
这天气就像一个横冲直撞、一腔孤勇的少年,是个热烈到令人往后十几年都不会忘记的冬天。
闻声扯松了脖子上的围巾,偏头看向身侧的人。
从集训到现在,她只在期末考试那两天回过学校。
二高的所有大考都按年级成绩分考场,闻声稳坐001号考位,而李延时则以年级七十多名的名次被分在了二班考场。
要不是上次月考他那英语和语文卷写得实在敷衍,估计是和闻声一个考场,落她几个位置的水平。
两人将近一个月没见过面,也没通过话。
现在突然这么站在一起,有种新奇的陌生感。
闻声把拽了一半的围巾重新围好,下半张脸埋在围巾里,盯着两米外那棵五角枫:“后来呢?”
“后来?”
李延时拧了手上的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口。
闻声斜眼瞄了下李延时手上的瓶子。
大冬天喝带冰的,也是没谁了。
“听说那个师兄每个月都来这边等,”李延时拧上瓶盖,看闻声,“后来等到了,两人和好了。”
闻声突然想到关于这枫树的传言:“所以那些情侣特别爱来这边许愿?”
许愿长长久久地在一起,许愿每年都有对方陪伴在自己身边。
陷入爱情的人总是格外幼稚,做些在常人看来尴尬又中二的事。
比如相信这没有来由的传言,再比如在某些桥上挂锁。
抽离在爱情外的人难以理解,陷入其中的人却乐此不疲。
“大概吧。”
李延时又灌了两口水,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