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获趁机靠近了一点江枫,在黑暗中看了一会儿才缓缓的闭上眼,但也只是闭眼睛,他一点都睡不着,他脑子乱糟糟的,又怕晚上做那些奇怪的梦,但又希望再来一次,很纠结,又很不安。
他没那么大胆,但又想要遵循本能的去靠近江枫,明明离的那么近,明明彼此是对方的唯一,但只能看着,想着,念着的感觉是真的令人痛苦。
江枫听到身侧的呼吸平稳了,心脏也就慢慢的没有了那些怪动静,今天一回来他就感觉到了虞获情绪的不对劲,总是带着一丝回避。
江枫好像捕捉到了一丝微乎其微的奇怪情绪,但他不太能琢磨明白,再是一样的人,从人生历程发生改变的那一霎其实就已经完全改变了,他说不明白那是个什么感觉,就只觉得有些奇怪,他不知道虞获为什么忽然有点的回避他,难道是因为被他看到了打手枪?
但这事儿江枫也没觉得有什么,也许小孩脸皮薄,不好意思被人看,这事儿到也就那样了,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但一天两天的日子过着,江枫就发现小鱼越来越不对劲了,总是避着他,在家待着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本来他是觉得虞获在忙着学习,但是直到虞获班主任给他打电话,说是虞获的名次掉的幅度很大,从之前稳居年级前五直接掉到了一百多。
这听的江枫一阵头大,他虽然多少年没学习了,但对当时高中的情形已经记的很清楚,那时候就是天天打黑工忙的死去活来还要被霸凌都能一直保持着一个好成绩,这怎么一下子掉这么厉害?
江枫想不通,因为他了解自己,他知道别的什么可能出变故,但成绩不可能退步的这么厉害,再说最近也不可能有别的什么事儿。
到底是怎么了?
江枫决定和虞获聊一聊,但虞获却一直在回避。
虞获在考试的时候就知道完了,这次保证考砸了,因为他只有在考语文的时候是正常的,考数学的时候他只是看了题,会的都没写,不会的研究了一下;考英语的时候满脑子都有江枫的声音,后面连着政史地都直接砸了,地理无论看到哪个题里出现的地方他都在想江枫去没去过,考历史的时候他就想起了那天江枫错愕的表情,最后一门考政治的时候,他几乎没心情考试了。
出成绩的时候他并不惊讶,被班主任叫去谈话的时候他也只是说了句最近情绪不稳定,他连带着回到班里的时候,大家都不太敢和他说太多话,可能都觉得他最近情绪很不好。
其实虞获倒也不是说情绪不好,他就是迷茫大于一切,他想要离江枫远一点,但那种相见的雀跃和长久的依赖,以及难以停止的悸动都让他无法克制想要接近江枫的欲望。
在那天之后的这十一天里,他梦到过四次江枫,那种欲望叠加在一起,让他有点想要冲破心中的那层膜,全部一点都不剩的爆发出来,但他没办法,他不敢。
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开口了就没办法收场了,就是因为了解自己,了解对方,反而才没办法继续下去。
很烦。
江枫把虞获从网吧里薅出来的时候是有点诧异的,他可以理解小孩儿去上网,当时他也很想上网,但没时间去,也不知道该玩什么。但他看着虞获在网吧学习的时候只觉得有点抽象,他知道自己当年爱学习,但没想到爱到这种地步,有点扯淡,但是又很合理。
两人走着大街上,虞获落后江枫两步,两人刚开的都没说话,过了一个十字路口,江枫才开口。
“怎么回事儿?”
“没事。”虞获刚开口,但又很快的接了一句:“也不能说完全没事。”
“说说。”
“不知道以后要干嘛。”虞获也只是轻声开口。
“还有一年呢,以后去那个学校上那个专业我们再商量。”江枫抬手搂住虞获:“你觉得用这样一句话就能打发我吗?”
江枫也不是说生气什么的,他更多的是无奈,小孩总觉得他好糊弄,没想过他们本质上就是同一个人。
“小鱼,怎么回事?”江枫的声音带着探究和誓不罢休的意味。
江枫那时候也没意识到自己的那种奇怪的掌控欲和想要知道一起的欲望,他只觉得当时自己是害怕虞获在外头遇到点什么事了自己应付不来才这样的。
“我没事。”虞获有些不情愿沟通了,他能怎么办,他敢开口嘛?怎么可能说出实情啊?
“小鱼,你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江枫揉着虞获的头发道:“不要憋在心里好吗?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能解决的。”
“解决不了。”虞获抖开江枫的胳膊,快步向前走去:“你能不能别问了?没事,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就是最近心情不好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啊?”
江枫看着虞获的背影,那瞬间是有点手足无措的,他这下是真不知道虞获怎么了,这情绪波动也太大了吧?
虽然小鱼能闹闹脾气也是件好事,但是这拒绝沟通可不行啊,但那天晚上回家后,江枫热了热晚饭,自己就出去了。说真的,这两位就是死倔脾气,一个不愿意开口,另一个就直接不回家了,那一周江枫几乎晚上都是在外头过夜或者是很晚才回来。这样一搞,虞获心里头也不舒服了,他更难受了,几乎后面几天都在外头夜不归宿。
他和裴旼两人刚开始就待在网吧里,他看纪录片看网课,裴旼打游戏,那时候虞获几乎就是包了裴旼的网费,上来一个通宵后人就不舒服,两人第二天上课那都直钓鱼困得不行,第三天裴旼就带着虞获去他们家里了。
裴旼家在一个老小区,比虞获家还要破点,那时候虞获都有些诧异,因为像裴旼这样的在一中只能是那种有钱有势人家的小孩,要不然按他那个成绩也进不来。
“是不是感觉很奇怪。”裴旼小心翼翼的开了家门,蹑手蹑脚的带着虞获走进去,他俩大气都不敢出,赶紧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进了卧室两人长出一口气儿,裴旼笑了笑:“要是老太太听到了会骂死咱俩的,一般这个点儿,她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