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又坐了片刻,躺回了c黄上,不多时,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感觉脸上有东西,她挥手扒拉开,不多时,那东西却又在她眉眼处乱动,她伸手一把抓住,睁开了眼睛。入眼处,一根手指被她抓在手里,他慢慢偏头,便看到秦铮懒洋洋地靠着c黄榻坐在c黄边上,正似笑非笑地瞅着她,嗓音好听,&ldo;醒了?&rdo;谢芳华眨了眨眼睛,抓着他手指晃了晃,&ldo;你什么时候回来的?&rdo;&ldo;半个时辰了!&rdo;秦铮看着她,&ldo;我看天都黑了,你一直不醒,生怕你睡到明天早上,只能喊醒你了。&rdo;谢芳华慢慢坐起身,见屋中已经掌了灯,外面漆黑一片,&ldo;什么时辰了?&rdo;&ldo;戌时了。&rdo;秦铮道。谢芳华吓了一跳,&ldo;这么晚了吗?我睡了半日?&rdo;秦铮轻笑,&ldo;似乎是。&rdo;谢芳华松开他的手指,又懒洋洋地躺回去,&ldo;难得睡个无梦的好觉。&rdo;&ldo;还想睡?&rdo;秦铮看着她。谢芳华打了个哈欠,&ldo;嗯&rdo;了一声。秦铮伸手拽她,&ldo;不准睡了,起来用晚饭,李沐清的庄子里送了他几尾黄花鱼,他知道你最近身子不大妥当,派人送了过来。我让厨房做了。&rdo;&ldo;黄花鱼啊!&rdo;谢芳华立即坐起了身子。&ldo;他倒是晓得你某些爱好!&rdo;秦铮弹了她一下脑门,有些吃味地站起身,下了c黄。谢芳华揉揉头,让自己清醒了些,跟着他跳下c黄,&ldo;今日有什么收获?&rdo;&ldo;没什么收获。&rdo;秦铮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递给她。谢芳华看着他,他出去一天,怎么能没有收获,只是不想与她说罢了。她扁扁嘴角,端起茶水来喝,他不说,她也不再问了。不多时,侍画、侍墨端来晚饭。谢芳华见饭菜里果然有黄花华见饭菜里果然有黄花鱼,她拿起筷子,笑着说,&ldo;黄花鱼产于东海,李沐清的庄子竟然能掏弄到这种鱼,看来是有人去过东海了。&rdo;秦铮挑了挑眉,&ldo;送鱼时,他说,他有一个水产的铺子,专门走东海沿线的打捞。若是你有什么需要,只管找他相助。&rdo;谢芳华失笑,&ldo;看来爷爷、舅舅、林溪哥哥去东海的消息传开了。&rdo;秦铮不置可否。&ldo;既然他都如此说了,我还有点儿事情找他帮忙。&rdo;谢芳华想了想,&ldo;明日让他来咱们府上一趟吧,我当面与他说。&rdo;&ldo;不行。&rdo;秦铮断然道,&ldo;你要找他做什么?我帮你传话。&rdo;谢芳华抬眼看他。秦铮微微哼了一声,&ldo;免得他没安好心。&rdo;谢芳华好笑,&ldo;那劳烦夫君,你告诉李公子,若是他海船多的话,借我十艘。&rdo;秦铮挑眉,&ldo;你要这么多海船做什么?&rdo;谢芳华故作神秘地道,&ldo;护送爷爷出海啊,我自己虽然备了两艘,但怎么够?&rdo;&ldo;行,明日我告诉他。&rdo;秦铮应允。二人又闲话几句,便专心地吃晚膳。晚膳后,秦铮有些疲乏地坐在椅子上,谢芳华吩咐人撤走了桌子上的剩菜残羹后,站起身,走到秦铮身后,伸手帮他揉按肩膀捶背。秦铮分外享受地道,&ldo;爷本来想着娶回来一位姑奶奶,需要我侍候,没想到意外收获颇多。如此看来,是贤内助了。&rdo;谢芳华听他如此说,猛地捶了他一下。秦铮&ldo;咝&rdo;了一声,嘟囔,&ldo;不禁夸。&rdo;谢芳华好笑,动作放柔。过了片刻后,秦铮竟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谢芳华慢慢地放下手,静静地看着他,他这些日子,该是有多累,总是这样很快地睡着……他认识的秦铮,应该是少年风流,纵马扬鞭,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贵裔公子哥,潇洒肆意,轻狂隽傲。不该是这样背负着朝中责任,压在头上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近乎抹平了少年肆意的心性。让人感觉分外的沉重。她看了他片刻,想喊醒他,却又觉得他好不容易这样睡着,不忍喊醒,让他先睡一会儿吧。她转身,走到窗前,静静地站在看窗外的夜色。不多时,侍画在门口轻声道,&ldo;小姐。&rdo;谢芳华转身走了出去,打开房门,看着她,&ldo;何事儿?&rdo;&ldo;言宸公子的信。&rdo;侍画伸手递上一封信。谢芳华伸手接过,慢慢打开,随着她打开,里面掉出一枚信笺,落在了地上,她弯身,捡起那枚信笺,只见上面短短写着一行字,落款是秦钰。她看罢后蹙眉,将信笺收起,又看言宸来的信,言宸的信同样聊聊几句话。谢芳华看完,面色凝重。&ldo;小姐,是不是有事情?&rdo;侍画低声问。谢芳华点点头,&ldo;临安城的确是发生了瘟疫,已经开始死人了。&rdo;侍画一惊,面色大变,&ldo;那侯爷?&rdo;&ldo;哥哥暂且无事。&rdo;谢芳华抿唇,&ldo;瘟疫一旦起来,一人之力怕是难以控制住。&rdo;顿了顿,她又道,&ldo;更何况,言宸是北齐小国舅的身份似乎已经泄露,若是趁着瘟疫,有人拿来做文章的话,那么后果可想而知。&rdo;&ldo;那怎么办?&rdo;侍画轻声询问,&ldo;难道小姐要亲自去临安城?您的身体才刚刚好一点……&rdo;&ldo;既然真是瘟疫,即便我身体不适,也不得不去。&rdo;谢芳华将信笺收起,对侍画说,&ldo;你去准备吧!我和秦铮商量一番,便启程。&rdo;&ldo;是!&rdo;侍画退了下去。谢芳华回到房间,见秦铮已经醒来,正向门口看来,显然是因为刚刚她和侍画说话吵醒的。她将手中的信笺递给他,&ldo;临安大水后发生了瘟疫。&rdo;秦铮挑眉,伸手接过信笺。谢芳华坐在他旁边,等着他看完信笺再说话。秦铮看罢后,眉头皱起,&ldo;秦钰在临安,大舅兄在临安,言宸在临安,初迟在临安,他们几人都在临安,难道控制不住瘟疫?&rdo;谢芳华道,&ldo;言宸毕竟是北齐小国舅,身份不便。&rdo;&ldo;有太子殿下在,难道还镇不住区区小文章?&rdo;秦铮冷哼,&ldo;秦钰真是越来越废物了。&rdo;谢芳华看着他,&ldo;哥哥和妹妹都在临安,咱们不能不管。瘟疫不可小视,自古有瘟疫能毁一座城池的记载,瘟疫万一不得控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况且,临安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觉得我应该去看看。&rdo;顿了顿,又道,&ldo;另外,我也有一件事情想与你商议。&rdo;&ldo;嗯?&rdo;秦铮看着她,&ldo;还有事情?&rdo;谢芳华抿了抿唇,&ldo;我本来也打算养个几日,要出一趟远门,如今既然临安瘟疫,就提前出去吧。&rdo;秦铮眯了眯眼睛。&ldo;持奉既然已经撂下话,我不交出魅族秘术孤本,便要我好看,要忠勇侯府好看,要谢氏好看。如今,我秘密将爷爷、舅舅、林溪哥哥送走。可是这已经不是秘密。那么,沿途,定然有人截杀他们。虽然我都做了安排,但是自己不离京去看看情况的话,终归不放心。&rdo;谢芳华道,&ldo;总要出去看看。&rdo;秦铮立即道,&ldo;不准。&rdo;谢芳华看着他,低声说,&ldo;秦铮,我这一日想了又想,我被你保护在落梅居内,的确平静无忧,但是我忧,但是我不可能心安理得地待在你的保护伞下,我的心病,就是护住忠勇侯府,护住谢氏,护住亲近之人。如今朝局动荡,京城内外不安宁,一日环境不安,我的心也不会安。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如今我既然找到了些苗头,断然不能放过。&rdo;秦铮皱眉看着她,&ldo;爷爷、舅舅、林溪兄虽然你是安排派人护送离开的,我也另外做了安排。你放心,他们不会有事儿。另外,关于临安,秦钰若是连一城的瘟疫都控制不好,那么,这江山皇位,他以后还如何坐得稳?你只好好的在府中养着就好。&rdo;谢芳华伸手抓他的手,&ldo;我保证我会完好无损的回来。&rdo;&ldo;那也不行!&rdo;秦铮断然道。谢芳华看着他,&ldo;今日,你早上离开,还嘱咐了喜顺,说有事情或有什么人找我,都不许瞒我。如今你这又是做什么?&rdo;&ldo;谢芳华,上次,金燕在丽云庵,我准你去了,可是,给我传回来的消息是什么?是丽云庵山体滑坡,泥流碎石,你出了事儿。你可知道,在悬崖下,我找到你时,如何失而复得的心情?&rdo;秦铮看着她,&ldo;你当时拽谢云澜落下悬崖,我听你说经过时,你可知我有多心痛?你昏迷不醒人事不知喊着谢云澜的名字时,你可知我多难受?如今临安瘟疫,有秦钰在,有大舅兄在,况且有言宸和初迟这两个医术高超的人在。你还担心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