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不想洛家赢了这场比试,可也不想大宁失了颜面,洛家派个小丫头出场,真是太过胡闹了。但话已出口,众人就算再不想也只能看着那个青衣小姑娘一步一步慢悠悠的走上擂台。呼延展嗤笑一声,拍了拍商泽的肩:“看来洛家还真是山穷水尽了,居然让个小丫头出场,就算是我们赢了,哈哈,那也是……胜之不武啊!”商泽还来不及点头应和,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我看不然,呼延,你们且慢高兴,这丫头有些古怪。”呼延展一顿,急忙转过头对着身后坐着的小老头低声道:“查尔大师,您的意思是?”“这丫头身上有股气我看不透,应该不简单。”呼延展点头应是,转过身朝台上看去,嘴角撇了撇,一个小丫头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萨哈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这个慢慢走到他面前的小姑娘,瞪大了眼喝道:“你要和我比?”声如洪钟,嗡嗡入耳带着几分闷响。清河眉一皱,瞟了萨哈一眼道:“就是本姑娘和你比。”萨哈把扛在肩上的三板斧往地上一搁,朝清河指了指:“这怎么行,我从来不和女人打,你……下去。”清河眼一瞪:“你瞧不起我?”“哼,瞧不起又如何!你们大宁洛氏几百年来也是一门英豪,我萨哈诚心来大宁挑战,你们居然如此蔑视于我,简直不知所谓。”他在台上叫嚣得起劲,下面坐着的朝官都有些羞愤,但却俱是哑口无言,唯有方文宗看向擂台的神情有些意味不明。百里闻声便要站起身,却被旁边的叶韩拉住了衣袖。“看下去,你还不清楚那丫头的性子,得罪她的还十分都不止。”清河眯了眯眼,看着满脸不屑的萨哈,眼沉了下去,这些戎族人,洛家沉寂了数十年还真以为就可以随意欺辱了?她朝握在萨哈手中横亘在地上的三板斧瞧了一眼,身形一动。就这么一瞬间,只见绿影一闪,待台下的人看清时,清河已经站在了萨哈身后,她手上拿着个东西滴溜溜的在转悠,正是萨哈手中的三板斧。瞧她那神情,比刚才的萨哈还要多几分从容不迫,呼延展看着陡变的情势,心里一突,忙自安慰道:这丫头只是轻功好而已。反而是台下的朝官和仕子,看着这一幕都不免叫起好来,刚才诡异的气愤瞬间高扬了起来。宣和帝眯着眼往后靠在了御椅上,眼底划过一道暗光。萨哈呆愣着转过头看着身后的清河,脸色阴沉的指着她没有说话。“哼,井底之蛙,要我说,连兵器都守不住的人,不配和我打才是!”清河扬了扬眉,把手中的三板斧朝萨哈扔去。“臭丫头,居然敢羞辱我,我倒要看看你的这点轻功能不能替你保命。只需要两招爷爷就能结果了你!”萨哈接过扔来的三板斧,提身朝清河奔去。奇袭,清河撇了撇嘴,本欲抬向身后的手顿了顿,速战速决还是简单点好,她站着不动弹了弹衣摆,朝着奔过来的萨哈一脚踢去。台下众人只看到一团黑影扑向台上的清河,擂台甚至因这凌厉的攻势而震动起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一次就连呼延展也直愣愣的盯着擂台,眼底有些不稳。眨眼间,黑影飞出了擂台,轰的一声响,直直的落在了北汗使者面前,地上被砸出了个大坑。灰尘扑扑,看不清那人的光景,但根本不需要看,台上翘着腿笑颜如花的清河惬意的拍了拍裙上的灰尘,悠悠的道:“真是不够看,这么点本事也敢嫌弃本姑娘。”众人看着台上那个笑眯眯的小姑娘,喉咙一紧,一脚就把北汗武士踢飞,洛家的人还真是一贯的蛮横简单,这性情倒真是不分男女。大宁朝官的脸上都带了几分解气和嘲笑。北汗言之凿凿千里挑战洛家,如今却在一个小丫头手里走不过一招,这事不出三日定会传遍天佑,他们这一趟还真是……不虚此行!百里询朝台下神色各异满脸惊愕的朝官和仕子看了看,把手中的折扇一展,轻笑一声坐得端正起来。呼延展脸色阴沉,朝台下蠕动的萨哈看了一眼,忙打了个手势让侍者把他扶起来,他转头对着台上的清河道:“洛姑娘好本事,这一场我们输了。”还有两场,就算输给了洛家,至少查尔大师还能赢过那个宣王,破日弓一定不能落在洛家和大宁皇室手里。“呼延将军,不知你可还记得刚才这萨哈说过什么?”清河上前走了两步,脸上带笑。呼延展皱眉问道:“刚才他说过何话?”“他刚才说两招就可将我打败,将军不会不记得了吧?”“洛姑娘此话何意?”呼延展强压住怒火朝清河看去,他堂堂北汗大将,肯屈尊降贵和一个丫头说话已经是给足了她脸面了。清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眼中的眸色慢慢深了起来。“既然北汗武士许下狂言,若是不回敬,岂不是显得我洛家未尽地主之谊。刚才他挡了我一招,现在只要你们可以挡下我武会(终)封皓看着站在台上步步紧逼的清河,喃喃道:“清河姐姐这是要干什么?”宁渊扣了扣手指,淡淡的开口:“还记得我刚才跟她说的话吗?”“姑姑,您是说……速战速决?”宁渊点了点头,嘴角勾了起来,只不过她刚才交代的并不是让清河速战速决的比完第一场,而是……速战速决的拿回破日弓。只要整个北汗使团再无一战之力,胜的当然就是洛家。整个大宁上下,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这把弓的来历,破日弓乃北海寒铁所铸。当初大宁建了时,她为封凌寒打造的登基贺礼,就连上面的古纹也是她亲手撰刻。如今她送出的礼物居然被北汗使者拿上大宁京城当着天下万民耀武扬威,简直可笑。呼延展把握紧的手松开背在了身后,声音陡然拔高:“洛姑娘,难道你想再挑战我北汗的武士?你要知道,不管你赢了几个,都只能算是第一场比武的结果。”他这话说得有些厚脸皮,但却是实打实的做法,清河能将萨哈一招击败,整个北汗使团里只有查尔能与其一战,胜负尚且是未知之数。接下来的两场比武若是失了查尔,北汗必输无疑。“当然不用,我可没这么多时间陪你们再比一场。”清河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朝御驾的方向跪下:“陛下,洛清河行为无状,若是惊了圣驾,还请赎罪。”宣和帝朝脸色阴沉的呼延展看了一眼,手扶了扶椅架眼神一转笑了起来:“当然无罪,北汗武士千里而来,为的就是与洛家一战,朕想呼延将军定是求之不得!”北汗的使者在京城嚣张了半个月,借洛家之手杀杀他的威风并无不可,更何况他也想看看这个洛清河究竟想干什么?“谢陛下恩准。”清河起身朝御台走去,步子不快,却渐渐让呼延展周身都起了一身冷汗,如今的局势他完全无法控制,除了静观其变,几乎全无他法。众人看清河的举动都有些疑惑,这个方向是?百里询喃喃的开口:“不会吧?难不成她想……?”擂台本就离御台极近,一息之间,清河身形一动便出现在了御台的案架前,她看着玄铁长盒里静静卧着的破日弓,眼沉了下去,洛家从来就不是可以随意欺辱的,更何况是这样将染满洛氏族人鲜血的破日弓摆在洛家面前的侮辱。北汗,既然你能无视洛家三十万劲旅的威慑,那如今这耻辱,你们可要记牢了才行。看清河站在御台前盯着破日弓不动,百官多少有些惊愕,这洛家的小丫头该不会是想用这件宝器吧?大宁自开了以来能拉动此弓的也不过区区数人,就算她能打赢萨哈,可是要拉开这弓,也未免太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