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年坐在炕沿上抽烟。
“哎呀,别抽了,这是咋地啦,一根接一根地抽呀?”葛英子走到张子年身边。“这有啥可难的呀,不就是那个小娼妇吗?她还敢写控告信!看我逮着她,不撕了她!”
张子年没有反应,还是坐着抽烟。葛英子一把夺下张子年手里的烟。张子年一楞神儿:“干什么你?吓我一跳!”
“你别愁,那个小娼妇,我来办她,一会我就到地里去,她要是不把那个控告信给收回来,我就撕了她!”葛英子瞪着眼睛、咬着牙说道。
“什么小娼妇?”张子年还没醒过腔儿来。
“我说的是写控告信的小寡妇、小扣子!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呀?那你在想什么呢!”
“你别瞎胡闹啊,你去找人家干什么,你还是好好问问你那不争气的儿子吧,一个小伙子,去撩扯一个小寡妇,没出息!”
“哼,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还真不信,我要当面问问她,母狗不掉腚,那公狗就上身啦?啊?”
“你说什么呢,多难听,你还是先好好问问你那儿子吧!昨天回来就蒙大被躺着,怎么,今天他还在家里泡着,不去出工呀?”
“起来了,早就起来了!”
“你把他叫过来,我好好问问他!”
“走了,拎着大棒子走了,刚才你没听见呀,他说要去找那小娼妇算账!”
“什么?拎着大棒子!你怎么不拦着他,别打出人命来!”
“哪那么容易就出人命了,让他去教训教训那小娼妇!那个小娼妇要是不肯收回那个控告信,别说代国拿大棒子去削她,我还要去撕她呢!”葛英子双手掐着腰,理直气壮地喊着。
“好,好,好,你们娘俩就闹吧,我还不管了呢!”张子年无奈地摆了一下手。
“我算是看出来了,到底不是你的亲生儿子,要是你亲生的,你能这态度吗?”
“你说对了,他要是我亲生的,大嘴巴子我早就扇上去了,还能等到今天,他也不会闹出今天这丢人现眼的事儿!”
山路上。代国举着个大棒子在山路上跑着。
“妈呀,代国,你这是要干什么呀?”迎面走过的两个人吃惊地看着代国。
“啊,啊,我,我去撵我家那猪,猪跑了!”那两人疑惑地看着代国,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代国放下了大棒子,在地上拖着,不跑了,气哼哼快步地走着。
项淑贤用背兜把阳阳背在后背上,孩子蹬着腿,扬着手在哭着。项淑贤一边颠着后背的孩子,一边在外屋的锅台上忙活着做饭。冰冰和雪雪像掉了魂似的坐在里屋的炕上,趴在窗台上向外面张望着。
若秋和若冬背着书包进了院子。若秋一瘸一拐,愁眉苦脸,若冬却一蹦一跳乐颠颠的。
“我们放学回来啦!”若冬一进院子就愉快地喊着。两个小双子立刻就有了精神。若冬蹦蹦跳跳进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