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术看着紧闭的房门,没有透出一丝光亮,迷茫的眨巴几下眼睛,一头雾水的离开。
不过周枯的话确实不可信,已经走到这一步,肯定不能因为三言两语就停下,他把那些消息截图发给吴律师,也没打算回。
现在对他来说,何秉真比较麻烦,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的,总觉得何秉真最近对他比之前要凶一点,上次接吻把他的嘴巴咬破,肿了好几天,还有前几天跟吴律师聊事情聊的比较晚,他们就顺便在外面吃了,他还提前跟陈姨说了不回去,唯一一次比何秉真晚回去,就听何秉真冷冰冰强调了一遍门禁,还有今天晚上……
之前虽然冷漠疏离,好歹也是客客气气的,现在就像撕开了什么伪装,装也不装了。
毕竟是寄人篱下,齐术还不至于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他就是怕,何秉真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故意这样的。
齐术是玻璃心,别人对他稍微不对一点都能察觉到,偏偏又是泥巴一样软的性格,知道也闷在心里一声不吭。
他回房间后,走廊安静下来,别墅的隔音很好,听不到谁的房门打开又合上。
夜晚总是会滋生许多不合时宜的想法、问题,他露出一点脑袋,在被窝底下翻了个身。
高阶橙香信息素属于哪个oga,他们会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要亲他,真醉还是假醉呢,他还记得这种事吗?
齐术都不得而知,本该如此,许多人连自己的心都看不透,又何谈把握别人的想法。
他把希望寄托在何秉真的生日上,不奢望何秉真感动的一塌糊涂,能稍微对他温柔一点,随和一点就好,他其实还记得一点,发情期的时候,何秉真的恶趣味确实不少,但总体上还是很照顾他的,会喂他喝水吃营养剂,会给他洗澡,还会换床单,知道他背后有伤,几天下来,硬是没用过平躺的姿势……怎么能不算照顾呢。
他的围巾勾得差不多了,款式比较简单,棕色偏深,针脚密集看着很温暖。
他刚好想到要送什么,在网上下单好,恰好在何秉真生日前两天到,他悄咪咪的把快递领回家,包装好。
齐术想着,何秉真生日当天估计会很忙,毕竟他那种大老板过生日估计要赶场,非常机智的决定,要提前一天晚上送,当第一个给何秉真送礼物的人也很好。
不过,在此之前,他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周枯的律师姐姐。
他跟周枯的这个beta姐姐,叫周荣,只有几面之缘,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没有存过她的电话,完全是当陌生号码接的。
“喂,齐术吗。”电话里的女声清亮,却带着几分不确定。
齐术应了声:“是我,有什么事吗?”
他们本就不熟悉,再加上周枯的原因,他对于一切和他有关的人物都没有什么好感。
“我想找你谈谈。”周荣的语气是诚恳的,没有齐术想象那种为自己弟弟出头的傲气。
但齐术仍然没有松口的意思,“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好说的。”
周容在电话那头,略微皱眉,却不是生气,而是听出齐术语气的疲累和厌烦,她解释说:“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来劝你的,相反,我支持你的决定,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意成为你的辩护律师。”
齐术声音有些疑惑,本能的不相信,“什么?”
他知道一些周枯家里的情况,知道这个姐姐跟家里的关系不亲近,但总归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在坏的关系,也不至于向着他一个外人吧。
周荣苦笑,“你和周枯认识多久,我跟他却是做了二十多姐弟,又怎么可能不清楚他是什么人。”
她停顿了一会儿,又说:“其实你们结婚前,我想过要提醒你,我们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头酗酒家暴,妈妈懦弱,老妈子一样伺候他们一辈子,周枯是男的,又分化成alpha,被惯的无法无天,一身臭毛病,他的身体里流着家暴的恶心基因,哪怕跟你结婚前,伪装的再好,也早晚会露馅。”
他们明明是一家人,周荣在控诉时,几乎是把自己也骂了进去,可以想象她对这个家庭的极端厌恶。
“可笑至极,我们这个家庭情况,居然是社会的常态。”
齐术的话很平静:“但是你没有说。”他紧接着又笑了,像要逼自己释然,“没关系,就算你当时告诉我,我可能也不会信。”
周荣道:“是,我没有说,我看出来他当时很喜欢你,我有侥幸心理,我也怕周枯知道,被他缠上很烦,坦白来说,我没有提醒你的义务,但我还是很愧疚。”
“你不用怀疑这个愧疚的真实性,我们身上,有一样的伤口。”
她平静的赘述,剖析那时自己,明明自己身在火坑,马上要跳出来了,却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往下跳,她在那时开始认识到,原来她无法避免继承那份恶心的基因,来自她妈妈的软弱。
齐术总是会不忍心,按理来说,他们绝对不是一个阵营,哪怕她说了那些,真实性无法查证,可想到那些可怕的经历,她也经历过,就不由自主放缓了语气,“都过去了,你和他…不一样,你不是施暴者,无论如何,错误也不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