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有约在先的那个人,怎么等,都等不来。
夜凉如水。
简凝希的心,就像这冰冷的夜,越来越凉,越来越寒。
当那个人浑身散发着酒气,东倒西歪的形象映入眼帘时,简凝希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从来不是不懂得节制的人呀,怎么会任由自己喝成了这般模样?
待看清他身旁的人之后,她继而释然。但那同时,也彻底没有了为他之失约而开脱的勇气。
终是有缘无份。
她突然感觉到有些后悔。后悔从温暖的宿舍里出来,后悔坚持一个人去看星星,后悔曾经多看了他们两眼……
也不知道花启川是真的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了,还是故意借酒装疯,他的手从凌月雪的颈后绕过去,搭在她的肩上,而他的头则歪向她的方向,看似随意地搁在了她锁骨的位置,而脚下,使的是凌波微步。如此一来,他整个人的重心便都落到了凌月雪的身上,吓得凌月雪赶紧伸出手来,环在了他的后腰处,努力维持着两个人的平衡,以免跌倒。
紧紧相拥依偎的身影,状极亲昵。简凝希甚至影影绰绰的听得花启川吐着大舌头,口齿不清地说什么,“我心里……唯一喜欢的……是你……”,“不许……躲着我,不许……距离我……那么远……”,“你……好香啊……抹什么牌子香水了?不管用什么……都美……”
等等等等,直叫人听得脸红心跳的句子。
边说还边激情飞扬地比划着。
常言道,酒醉之人心明白,看来,他说的,全是掏心窝子的话呢。
那一瞬间,简凝希多么希望,站在他身边的人,是自己啊。多么希望,那些唯美的动听的话语,是说给自己听的。多么希望,那个至情至性的男儿,能回眸看一看他的身后,然后想起,曾与自己有过的约定。
然而,终究,一切都不过是她,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越看,心里就越不是滋味。想要远远地逃开了去,但求,眼不见,心无思的清静。可是,她的双腿却好似在地上生了根一般,挪不动半分。
便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凌月雪搀着步伐缥缈且凌乱的花启川,慢慢地往宿舍楼走。
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悲莫悲兮,出演一场没有任何人陪伴的独角戏,在无人问津的舞台,演绎一个人的悲喜。
罢了罢了,从此萧郎是路人。
直到面前的两个人,消失在百米开外的楼门里,那定身的法术才失却了效力,好像可以动弹了呢。简凝希方始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紧绷着的心弦松懈下来,不由得惊觉,脸上已是冰凉一片……
“晓希,你看到什么了,怎么哭了呢?”
陆弘奕说着,探头往她视线所在的方向张望,他能得到的,自然是一无所获。
“瞎说,我才没有哭呢。”差点被他窥破了自己的心事,简凝希顿觉又是庆幸又是羞涩,万般情绪涌上心头,却偏偏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此情无处可宣泄的她,略显粗鲁地抓过陆弘奕递到面前的纸巾,拭去那些泪珠儿,噘着嘴,恨声道:“不过是刚才咳得厉害了些,呛出来了几滴眼泪而已。没有经过调查研究,就乱说话,真没礼貌!”
说完,直接甩了他一个大白眼,心道:“你就不能识相点,赶紧从我眼前消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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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阅读】萧郎,诗词中习用语,泛指女子所爱恋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