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犹豫了半天,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陆昭霖不耐烦等她,对着静妃抬了抬下巴:“静妃,你来说。”
静妃低着头:“仪美人说,贵妃娘娘还没当上皇贵妃呢,就急着摆起皇贵妃的架子了不成?”
江诗荧心道,怪不得贵妃说不出口呢。
这话,虽然充满了挑衅的意味,但是仪美人说错了吗?没有!
贵妃扇她这一巴掌在理吗?两可之间,全看陆昭霖的心意。
但是如今,就为这么一句虽有些诛心但并无大错的话,硬生生让仪美人见了红。贵妃最好祈祷她这一胎能够保住,否则的话。。。
才刚想到这儿,就见有太医从内间出来,脸色不妙。
江诗荧心道,仪美人的这个孩子,恐怕是没了。
果然,那太医上前行了一礼道:“微臣无能,未能保住仪美人腹中的龙嗣。”
陆昭霖将手肘搁在桌案上,单手扶住额头,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贵妃正犹豫着是上前认错还是再辩解两句,就见他又坐直了身子,摆了摆手:“都散了吧。朕进去看看仪美人。”
“陛下。”贵妃急急地唤了他一句,他却连脚步都未停。
清音台后头的隔间里。
见陆昭霖进来,大宫女重雪赶紧屈膝行礼:“奴婢参见陛下。”
“起吧。”
说话间,陆昭霖就走到了床边儿上。
仪美人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尚在昏睡之中。
陆昭霖守着她坐了不到半刻钟,留下一句“好生照看着”,就带着人回了甘泉宫。
御辇在甘泉宫的宫门外停下。
陆昭霖从御辇上下来,往后殿的方向走。远远的,就看见一个清瘦的背影,跪在殿门外头。
此时正是正午,日头晃得人眼晕。
陆昭霖顿住脚步,眯着眼睛打量了片刻,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贵妃这是脱簪请罪呢,真是。。。”
真是什么?他并未明说,也没人敢问。
姚兴德低着头,不落井下石,也不替贵妃说半句好话。
半晌后,陆昭霖终于又吐出了三个字:“去前殿。”
等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有平日里受过咸福宫不少好处的小太监,凑到贵妃耳边低声道:“娘娘,陛下去前殿了。”
贵妃闻言,长长叹息了一声:“我无意之间犯下了大错,陛下恼了我,不愿见我,也是应当的。”
这话,很快就传进了甘泉宫前殿。
陆昭霖坐在御案后头,听完小太监的复述,随意摆了摆手将人打发了出去。
然后,将手伸向了御案左边儿摆着的一摞折子。
“御史中丞、礼部左侍郎、吏部左侍郎、户部右侍郎、蓟州司马、国子司业、邡州别驾。。。。。。
一个姓韩的都没有,却都在请朕将韩氏的贵妃立为皇贵妃。”
说话间,已经翻到了最后几封折子。
“石禄、石柄善、石祁,呵,石家自己身上的脏事儿还没摘干净呢,倒挂念起朕后宫里该立谁为皇贵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