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信武侯之事,不过是家族仇杀,却不想,竟和十几年前的科举大案牵连到了一起?
他道:“你继续说。”
信武侯道:“殷平光当年是作为科举案的主犯被斩首,但是他的背后,还藏了人,就是如今的庆阳伯。
殷平光被牵扯到科举案里,知道不管他是主谋还是从犯,殷家一家子无论如何都好不了了。
但是他在京城还有一个外室,这外室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偏偏,这事儿被庆阳伯府拿住了。
殷平光要想保住这个儿子,就得替庆阳伯把主谋的锅彻底背下。
但是殷平光死后,庆阳伯府仍然不放心,想着斩草除根。
臣一家子,还有镖局里的那些镖师,就是城门失火,被殃及的池鱼。”
陆昭霖的手指,在桌案上有规律地敲击着。
片刻之后,就听他问:“此事,你可有证据?”
信武侯道:“证据确凿。”
陆昭霖吩咐道:“姚兴德,你扶信武侯起来,赐座。”
“陛下?”信武侯看向他。
陆昭霖道:“改名换姓之事,非你之过,你的功劳却是实打实的。朕如何会为了如此小事,就问罪于你?”
闻言,信武侯一个满面胡子的英勇武将,愣是红了眼眶。
他又叩了一次头,那声音,姚兴德听着都觉得头痛。
就听他道:“臣多谢陛下隆恩。陛下宽宏,臣愿为陛下、为大晋粉身碎骨,肝脑涂地!”
说完,他才在姚兴德的搀扶下起身。
陆昭霖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才道:“姚兴德,让武德司去庆阳伯府拿人,押入大理寺狱。”
他又看向信武侯:“爱卿的证据,尽管交给大理寺。等大理寺审完,朕绝不会轻饶庆阳伯府。”
信武侯闻言,又是双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臣多谢陛下!”
刚刚他只是红了眼眶,如今却是声音里带了哭腔。
陆昭霖这次,亲自起身走到殿中,将他扶了起来。
君臣执手相忘,陆昭霖笑道:“爱卿一个堂堂八尺男儿,又是骁勇的武将,怎么还会哭鼻子的?”
信武侯言真意切:“臣感念陛下恩德,又欣喜于家中大仇即将得报,一时失态,请陛下恕罪。”
陆昭霖只哈哈一笑:“爱卿真情流露,何罪之有?”
说完,他就吩咐姚兴德,道:“让人上好酒好菜,今晚,朕要和信武侯喝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