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霖握住她的手,沉默不语。
江诗荧心里在想,齐嫔狠心舍了两个大宫女的性命,冒险触怒陆昭霖,都要掩藏下来的事,可能比她先前以为的还要严重。
这后宫里的人,尤其是高位嫔妃,不可能有谁手上完全干净。
但是齐嫔这么害怕,想必她做过的脏事,足以把她完全拉下来,甚至让她为此丢了性命。
若是真的如此,也算替蝉衣报了仇。
而陆昭霖此刻,只觉得自己的帝王威严受到了挑衅。齐嫔这是,知道自己藏不住了,干脆就把两个活着的“证据”完全销毁。剩下的知情人,就唯有她自己了。她就这么笃定,他不会把她怎么样?
想到这里,陆昭霖讽刺地一笑,然后说道:“将齐嫔打入慎刑司受审。”
话音落下,江诗荧和小宫人都一脸震惊地看向他。
江诗荧道:“陛下,齐嫔到底是一宫主位。”
陆昭霖微微转头,看向她道:“等她从慎刑司里出来,可能就不是了。”
江诗荧又道:“但是她到底是五皇子生母,生母进慎刑司受审,怕是对五皇子名声有损。”
陆昭霖道:“正因如此,她才会有恃无恐。”
江诗荧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左手与他相握,右手在他的后背上轻抚:“阿荧知道陛下此刻十分气怒,但是还请陛下慎重。一宫主位,皇子生母,被打入慎刑司受审。这事,传出去怕是不好听。”
陆昭霖在她的安抚下,渐渐平息下情绪。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道:“齐嫔在重安宫闭宫祈福,齐嫔身边的两个大宫女,一个畏罪自戕,另一个入慎刑司受审。”
小宫人是个灵透的,一听就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又行了一礼之后,领命去了重安宫传旨。
重安宫里,听完小宫人传的口谕,齐嫔脸上的表情终于完全崩解:“不,陛下不能这么对我!”
孙嬷嬷讥讽地看了她一眼,左手一指门外,道:“夏竹姑娘,还请跟老奴回慎刑司吧。”
齐嫔怒道:“大胆!本宫不是什么夏竹!”
孙嬷嬷笑了一声,道:“夏竹姑娘,您也没喝酒啊,怎么就说胡话了呢?”
说着,也不管她作何反应,冲着身后的宫人扬了扬头道:“请夏竹姑娘回慎刑司。”
两个慎刑司的小宫人上前,一左一右控制住齐嫔。
齐嫔一边挣扎一边道:“放开本宫,本宫是嫔位娘娘。”
孙嬷嬷道:“堵上夏竹姑娘的嘴,免得她说胡话惊扰了宫里的主子们。”
一个小宫人从衣袖里抽出汗巾子,团了团塞进齐嫔的嘴里。
那滋味儿,齐嫔险些直接晕过去。
姚兴德看着孙嬷嬷这利索的动作,给她竖了竖大拇指,道:“老姐姐,您的胆子可是这个。”
也不怕齐嫔有朝一日从慎刑司出来之后报复。
退一万步说,齐嫔也还有五皇子呢。
孙嬷嬷瞟了他一眼:“你刚刚嘲讽她的时候,可也没见怕的。”
姚兴德嘿嘿一笑,他作为陆昭霖身边儿的大太监,最是了解陆昭霖的脾气。
齐嫔若是痛哭流涕认错求情,说不得陆昭霖还能顾念两分旧情。
偏偏齐嫔上来就把两个大宫女弄死了,虽说是为了保住她自己,但是看在陆昭霖的眼睛里,就是她不知悔改还挑衅君权。
小宫人还没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齐嫔的下场好不了了。
至于五皇子,到底年龄还小,说不准玉牒上直接就被陛下换个生母呢。
他和孙嬷嬷,不过是痛打落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