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不知道你说些什么。&rdo;他的声音大些了,&ldo;我可没抓任何姑娘。&rdo;
&ldo;一个,只有一个。我要她,萨巴带尼。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可我要她。要是你把她杀死了,那你就得死在这儿。要是她还活着,那就告诉我去哪儿找她,我会放你走的。&rdo;
他咯咯而笑。在回声震荡的寂静之中,他的笑声响得出人意料。&ldo;你始终是个傻瓜蛋,戴恩。那姑娘要是在我手里,其实并不,你是不可能相信我会以实相告的,我也不会相信你,在我告诉你什么之后‐‐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总之是为了脱身而说的‐‐你就不会杀死我。&rdo;
&ldo;我可以断言,&rdo;我说,这话是千真万确的,&ldo;你不得不相信我,因为你别无选择。你要么相信我,要么死。&rdo;
&ldo;我无法告诉你任何东西,&rdo;他大声说,&ldo;即使为了拯救我的生命,显而易见,这是我讲实话的最好证据。&rdo;
&ldo;假如,&rdo;我指出,&ldo;这种说法并不是更为狡猾,更能使人相信的谎言的话。&rdo;
&ldo;你低估我了。&rdo;他不满地蹙起眉头说。
这样的谈话进行了一段时间,我那轻轻的声音从黑暗中飘向处身于聚光灯灯光之中的萨巴蒂尼。在我说话时,他全神贯注在听什么。
&ldo;他们不会来了。&rdo;我说。
他一惊,而后便松弛下来了。&ldo;你太聪明啦,戴恩,你一直是聪明的,从一开始起。你能统治一个天体,要是你心肠不是那么软的话。我们可以在一起干,你和我。让我们把我们所知道的东西合到一起来吧,谁知道我们会一起干出什么来呢,我们会征服星系。你把卵石以及你所知道的有关那块卵石的信息给我,我就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你,我甚至有可能找到你所要的那个姑娘。或者,要是她不在了的话‐‐我发誓我没抓她,对她的情况我一无所知‐‐我就给你搞它十几个来,使你完全忘记你曾认识过她。&rdo;
他急切地倾身向前。我把他的话仔细想了想,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说的话是算数的,不过还有些别的没说出口的念头混杂在里面。当我竭力要把它琢磨出来时,他纵身一跳,那就是他没有说出口的念头,现在想到已经太迟了。
他成功地从亮处进入了暗处,现在成了一个向我扑来的影子,我放下绳子。我一步跨到边上,当他打我身边经过时用拳头给他猛烈的一击,他刚才被光照得两眼一抹黑,而我的眼睛是得到较好调节的,我知道我必须在我们变得较为旗鼓相当之前赶快制伏他。
他哼的一声,打了个趔趄,但他站稳了脚跟,飞快朝我回转身来,众多影子中的一个影子,我意识到现在我是冲着光显现出身体的轮廓来了。我俯身猛地一拉,灯灭了,但是在我弯下身子时萨巴蒂尼用肩膀猛撞了我一下,我朝后翻了个筋斗,翻着翻着,最后哗啦一下跌进了一只箱子,箱子碎裂成小木片。
我小心地站起来。那座仓库曾经储放过从出产香料的天体输入的香料,以及织物和异域食物,现在成了一个臭气扑鼻、黑黢黢的地方,萨巴蒂尼像我一样就呆在这黑暗中的什么地方等着。随着他所等待的每一秒钟,我的优势在不断丧失,他正在恢复自己的夜间视力。
&ldo;戴恩!&rdo;他叫喊道,可叫喊没有好处,因为仓库发出回声。&ldo;戴恩!戴恩!戴恩戴恩戴恩……我要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rdo;
我们要在这儿较量是最恰当不过的了,这儿是星系财富的荟萃之地,我们将赤手空拳像野兽似的斗,作殊死之斗,因为我知道我们之中将有一人不会活着离开仓库。我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以他向我倾泄出来的仇恨判定了他的位置,我为此而纳闷。当我将脚从鞋子里悄悄拔出来时,我想这可怪了,他的仇恨中竟会夹杂着恐惧。萨巴蒂尼害怕我,我,戴思,神父助理。那个长着巨大的鼻子、冷森森的眼睛、天不怕地不怕、脸上含笑的雇佣兵竟然怕我,我偷偷在黑暗中向他靠近,我那穿着袜子的脚没发出一点声音。
一块板在我脚下发出吱吱声,我一动不动地站住,等着。他不安地移动了一下,我看到了他,在一片墨黑衬托下的黑色。我跃起,挥拳。他本能地一蹲,我的拳头重重击在他肩上,而不是击在下巴颏上。他摇晃着后退,我跟着他,一下又一下地狠击他,大锤般的重击落在他的前胸和头部一侧,使他站立不稳。但是没有一拳击中要害。接着他便回击了,他正对着我站直身子,以拳还拳,他的拳头深深击中我的身体,我的身体突然变得软弱无力,我的双臂落了下去。他纵身跳开,再次进入黑暗之中。
我拼命喘息,无声地喘息,我的心跳缓慢下来了,我重新倾听,仓库一片寂静。他蹲伏在什么地方,使自己缓解过来,他的眼力现在会跟我一样好了。我在黑暗中探测,但我无法听见他,也无法感觉到他。
我听见贴近地板的一个细小的声音。他正在什么地方爬着,可我无法确定其位置。在远远的仓库后部,什么东西哗啦一声响,但那不是萨巴蒂尼。他为了把我的注意力引开掷了件东西,现在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了。他正在想办法出门,我不发出声音地跑过去,朝我认为他所在的地方猛地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