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陆被他的行为吓得睁圆眼睛,一双手条件反射性地抵在他的胸口上。
但芈陆没有做出任何拒绝或者反抗的动作,也许想要做,又忍住了,最后只是艰难地承受他的进攻。
斛律偃用拇指拭去芈陆嘴角溢出的一丝唾液,在芈陆耳畔喘气,发热的气息好似要把芈陆活生生地烫化。
他很想将他的想法、他的欲望宣之于口,让芈陆知道他有多么想用明遂留下的长鞭把芈陆绑起来,或者把芈陆关进明德义留下的化尸珠里,叫芈陆再也不能从他身边走开半步。
但他忍下了。
假若哪一天,芈陆真的毫不犹豫地转头就走,可能他也真的会做出那些不留退路的事来。
不过他希望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的到来。
芈陆到底没有经历过那种事,连纸上谈兵的经验也没有,他只能笨拙地按照曾经仅有几次帮助自己的经验来。
他额头上凝结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汗珠汇聚成汗水,顺着他的脸颊蜿蜒着往下流去。
流到耳畔时,被斛律偃用拇指拭去。
芈陆似有所感地抬眸看去,只见斛律偃动作极其自然地把拇指放进嘴里。
芈陆喉间一哽“你……”
斛律偃眯着黑黢黢的眸子,歪起脑袋看他,那双漂亮的眸里浮出一片水光,聚成生理泪水从斛律偃的眼角溢出。
斛律偃无知无觉,低低地催促了一声。
芈陆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只觉头皮发麻,一时间连如何呼吸都忘了。
半晌,他喉头才上下滚动两下,却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本想说那根拇指貌似擦过他的口水……
唉算了。
夜明珠亮了整宿,直到翌日上午,才被斛律偃收起来。
斛律偃已经穿戴整齐,回头看了眼床上还在沉睡中的芈陆,目光不由自主地变得柔和起来。
他坐到床边,摸了摸芈陆的脸颊。
芈陆睡得很沉,长睫在皮肤上落出两团小小的阴影,即便感受到了他的碰触,也没有睁开眼,而是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
斛律偃的手落了空,但他没有丝毫迟疑,又把手贴了上去。
不知从何时起,只有在和芈陆肌肤相触的时候,他胸腔里那片空空荡荡的地方才能被填满。
一旦离开了芈陆,那里就又空了一片。
斛律偃知道自己病了,可他不想医治。
就这么病下去吧。
只要能和芈陆在一起,病入膏肓又如何?
他心甘情愿在病痛中死去。
斛律偃在床边坐了许久,还是念念不舍地离开了屋子。
出门后,他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严文的住处。
严文住处的环境和其他人住处的环境不一样,周围既没有池塘也没有长廊,连多余的花草树木装饰都没有,只有大大小小的炉鼎。
有的炉鼎放在外面,有的炉鼎放在里面。
严文院里的下人应该是被打过招呼,远远瞧见斛律偃的身影,连忙放下手里的笤帚迎过来。
“少爷,我们副阁主久等了,这边请。”
斛律偃跟着下人进了二楼的屋子,果然看见严文保持着和昨天一样的姿势坐在屋里最大的金色炉鼎前。
听见他走进来的脚步声,严文头也不回地说“剩下一半的白石,可以给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