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得时候没带太多器械,只有消炎粉、纱布、镊子之类的,麻药是严格管控的,诊所里也没有,只能忍着疼了。
沈奕宣也醒了。
听说没有麻药,就喝了一口白酒,咬住了那根筷子。
“三太太,你在旁边搭把手,按住那条胳膊……”
江采莲吓得不敢看,阿花也白着脸,手直哆嗦。沈晓月倒是全神贯注,就像回到大学时代观看导师做手术一样。
子弹钻得很深,找了好一会儿。
沈奕宣疼得青筋暴露,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刘景良拿镊子夹出了那粒子弹,“啪嗒”一声落在了托盘上。
“好了,没有伤到筋骨,养半个月就好了……”
刘景良缝合了伤口,熟练地包扎起来。他没有探问奕宣少爷,却猜到了他的身份。
沈奕宣疼得又晕了过去。
刘景良留下了换洗纱布和绑带,还有两包消炎粉,又叮嘱了几句,就准备离开。
“刘医生,这是诊费……”
江采莲掏出了两块银元,递给刘景良。
“三太太,不用了……”
刘景良摇了摇头。
这是为了救治同志,哪能收钱?要说,该感谢的反而是三太太一家,这是给革命做了贡献哪。
江采莲下楼去送刘医生。
沈晓月趴在床前,看着奕宣哥哥。
这金大腿说抱就抱上了?书中可没有这个情节啊。奕宣哥哥以后出息了,是不是能帮着说句话啊?
还有刘医生,那腿就更粗了。
按照书中描述,刘医生的身份一直没有暴露,直到解放后当了卫生局的领导,他的事迹才隐隐传了出来。
这一下就抱了两条金大腿?
沈晓月抿着嘴笑了起来,觉得自己运气真好。
可笑着笑着,又想起了一个人。
那就是刘医生的小女儿,刘咏华。
她今年六岁,跟她同龄,也是书中的女主。打小学一年级开始,她们就是同班同学,刘咏华很活泼,思想也很进步,跟她那娇滴滴的小姐作派截然不同。
想着她跟刘咏华之间的种种纠葛,就酸得倒牙。
这一回,绝不跟她唱对台戏了。她不是喜欢戴国江吗,那就让给她好了,那个白眼狼长得再俊,再有才干,也不能要了。
沈晓月握着小拳头,下了决心。
到了秋天,就要上小学了,这搬了公寓,是不是换一家学校啊?可想着那个钟铁头,又有点舍不得,那才是班里最有出息的一个啊。
沈晓月觉得思想岔了。
她才六岁,考虑这些是不是早了点?
到了半下午,沈奕宣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