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杨儒源因遗落爱妻亲手绣制的香囊,返回寻找,这才救下戚如烟一命。
杨儒源心中愧疚,若非他只给银钱,并未想到戚如烟一个弱女子如何善后,她又怎会陷入困境?
于是,他好人做到底,亲自护送戚如烟安葬了父亲,又怜她孤苦一人,帮她在城中寻了住处安置,还给她介绍了在绣坊做绣娘的工作。
杨儒源可谓仁至义尽,但他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这不过是他日行一善中微不足道的一件事罢了。
此后,戚如烟虽找过他几次,但他只是派人询问她是否遇到难处,并帮她解决,并未与她再见面。
谁知,如今戚如烟突然散出谣言,说她乃是杨儒源所养外室。邻居因见过杨儒源帮她安置住处,便信以为真,纷纷出言指责。
周静容一脸震惊的听完事情经过,气愤的说:“这不是东郭先生和狼吗?杨先生好心救助那戚如烟,她却反咬一口恩将仇报,是何道理?”
傅云深想起戚如烟,眸中升起厌恶之色,沉声道:“她这么做,是为了逼迫先生纳她进门。”
“啥?”周静容满脸的不可置信:“真是斗米恩担米仇,先生帮了她不感激也就罢了,还想破坏他的家庭,赖着人家养她一辈子,谁给她的脸?”
说着,周静容觉得有些奇怪:“她如果真的想嫁给杨先生,为什么要败坏他的名声?这种破釜沉舟的做法,难道不会适得其反吗?”
说起这事,傅云深也颇觉诸多不合理之处:“倒是有一事,现在想来颇为蹊跷。”
傅云深和赵秦廉、宋子言等几人在进入县学之前,都是豫远书院的同窗,同为杨儒源的学生。
他们都找了杨儒源作保,可宋子言却不知为何,原本说了要找杨儒源作保,最后却找了别人。
傅云深当时不以为意,如今杨儒源出事,他和赵秦廉等其他几个学生均受到牵连,唯曾与他们同窗的宋子言独善其身,他方觉有些不对劲。
周静容想到了什么,露出惊恐的表情:“难道是宋家在背后操纵此事,他们早就布下诡计等着害你了?”
傅云深摇了摇头,这只是他的臆测而已。或许只是巧合,毕竟宋县令给宋子言找到更有声望的人选作保也不是难事。
周静容倒是宁愿相信这是宋家的阴谋,也不愿相信戚如烟是真的想要嫁给杨儒源。
这种不惜破坏别人的家庭,诋毁别人的名声,甚至那人还是恩人,如此不择手段的感情,还真是让人消受不起。
周静容虽然无法理解,但若排除报仇为利等阴谋论,也只能相信戚如烟是为情了:“也许她是真的喜欢杨先生,想要嫁给他。”
傅云深沉声道:“若她果真别无所求,这件事就不好办了。”
其实这件事最直接有效的解决办法,就是杨儒源顺了戚如烟的心意,纳她为妾。如此一来,便能消弭所有流言。
可杨儒源与妻情深义重,又被戚如烟陷害诋毁,连原本的那一丝怜惜也被磨没了,怎会甘愿娶她?
怕只怕,戚如烟因爱生恨,不知又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周静容见傅云深面沉如水,心事重重,安慰他道:“别想了,早点歇息吧。明天再去与那戚如烟接触看看,以重利许之,或能使她动摇。安啦,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反正咱们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傅云深被周静容的那句“咱们”取悦到,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低沉的暧昧:“娘子盛情邀为夫共寝,为夫岂敢不从?”
周静容被他调戏的脸上烫,板着脸娇声斥道:“谁邀请你了?睡你的榻去!”
于是,原本对同床这件事并不排斥的周静容,因被傅云深嘴欠刺激的不好意思,严词拒绝与他分享大床,傅云深只能灰溜溜的滚去睡榻。
隔日,傅云深与戚如烟谈判,以失败告终。戚如烟不为重金利诱所动,一心逼迫杨儒源纳她进门。
与此同时,周静容收到了秦桑一纸书信。
杨儒源与戚如烟一事闹得满城风雨,歌舞坊作为风月场所,更是有人频频提及此事,秦桑自然也知晓。
秦桑与身边伺候的丫鬟聊起此事,那丫鬟无意中提起,因其姊与戚如烟同在绣坊做绣娘,她去探望姐姐时,曾见过周府薛姨娘身边的大丫鬟找过戚如烟。
虽然只是无意之言,秦桑却觉此事也许另有内情,便赶紧告知周静容。
周静容看过了信,靠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笑容玩味。
傅云深怀疑此事与宋家有关,秦桑身边的丫鬟又见到薛姨娘的大丫鬟找过戚如烟。
宋夫人和薛姨娘,这两人还真是能作妖啊!
不过,既然戚如烟此举是自,不是为人利诱胁迫,那薛姨娘找她做什么?
周静容微微挑眉,难不成,薛姨娘是向戚如烟传授经验,教她用这种方法逼迫杨儒源妥协,教她如何做妾,如何登堂入室?
呵呵,薛姨娘这个小妾自己也不过是个小三,还教别人怎么做小三,真是难为她了。
周静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脸呢,你们的脸都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