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深一愣,显然是忘记自己之前干过什么混蛋的事了。
周静容忽地笑了笑,语气柔柔的,却每个字都钉子似的往傅云深身上扎:“你忘了呀,你不喜欢我画你,为此撕了我的画,还警告我不许乱画呢。是吧,弦歌?”
已经极力缩小存在感想当一个透明人的弦歌还是被点了名,悲催的想着这话到底接还是不接。
接是得罪人,不接也是得罪人。
最后她只好呵呵的干笑了两声,以躲过这突如其来的锅,这也是跟着周静容学来的。
周静容倒也不是非要让弦歌给她作证,怼完傅云深,身心舒爽,复又埋头沉浸于用一个个极小的寿字勾勒出来的线条。
傅云深被周静容一席话噎的哑口无言,神色莫名。静默半晌,他突然起身走了出去。
周静容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他的举动,不禁撇了撇嘴,又生气了?嘁,一句也说不得,还真是小气。
不过多时,周静容停了笔,正想要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傅云深又回来了。
他抱着一摞画堆到周静容面前,言简意赅的出一个指令:“撕。”
“啊?”周静容的一瓣橘子正要往嘴里塞,就着这个姿势出了疑问。
傅云深抿了抿唇,语气郑重的解释道:“我撕了你的画,是我做的不对。你也撕我的画,撕完就原谅我,不要再生气了。”
周静容再一次刷新了对直男脑回路的理解,她吐了口气,轻缓的说:“我没有生气,刚刚是同你开玩笑的。”
傅云深不信她的话,笃定的道出一句:“你不肯原谅我。”
那落寞的神情配合低沉的声音,无端的惹人心疼。
周静容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当即保证道:“我说的是真的,你若是想要肖像图,我现在就给你画。”
傅云深却仍是不信,拿起一幅画递到她面前,目光定定的看着她,一副“你不撕画就是不原谅我”的神色,认真又固执。好像她再不动手,他就要上来帮忙了。
周静容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她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迫变成了那位爱听撕帛之音的妺美人呢?
傅老太太寿辰这日,傅家大办宴席,宴请四方宾客。
傅老太太并不注重虚礼,往年只是自家人一块热闹热闹。因今年是六十岁大寿,才不得不大办。
臻哥儿坐在傅老太太怀里,穿着一身红彤彤的新衣衫,胸前挂着一块纯金打造的长命锁,嫩白的像个小童子似的,借着曾祖母的光,接受众人的恭贺,神气的不得了。
傅家的几家姻亲也接连到来。
周老爷财大气粗,贺礼自是各种色号的土豪金,闪瞎人眼。宋县令身居官位,出手也是阔绰。相比之下,林家就显得有些相形见绌了。
傅娇看着那几位衣着朴素,祝贺语翻来覆去也只有那么干巴巴几句的夫家兄嫂,嫌恶的偏过头去,只恨不得不认识他们。
周静容本想着趁此机会见到傅春华,再劝解劝解她,什么人都不值当她如此糟践自己。
可是她作为傅家的媳妇,需与甘棠一起跟随傅二太太迎送宾客,操持宴席事宜,根本没有时间单独去找傅春华。
好不容易得了空,她派人给傅春华传了信,可人家根本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