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啦不啦,赶班车呢。”三胖和金娃朝我们挥了挥手,急急地走去搭车。
“常来玩呀!”王嫂和老孙头热情得很,而我却是从老孙头那笑着的老脸上,怎地突地看到了不经意的两点白,妈呀,而王嫂,那浮起的热情的笑脸里,怎地突地有一个惨白的笑脸一晃而过?
是我神经了?
草,心头一紧。三胖和金娃早没了影,而老孙头和王嫂自如地转身离去,“去吃早饭吧,要上班了。”
没事,正常!我在心里安慰自己,神经过敏,没事的。
我说先去洗洗马上来。
“去吧去吧,年轻人就是火气旺呀!”老孙头竟是一笑,伸手拍了一下王嫂,王嫂咯咯地一笑,有着与其年龄不相称的尖娇,我又是心头一紧,妈地,莫非我的耳朵也出了问题。真他妈背,刚来,怪事不断。
走回宿舍,打了水,脱下衣裤。
七个铜钱哗啦作响。又是怪了,铜钱埋在地下,这么久,竟还能有响声。
但确实是锈蚀得严重,古色古香,肯定值钱,这倒是我唯一开心的一件事。
注意地看了眼床腿,哪来的什么霉斑,光溜溜的,以为看错了,低下头细看,确实没有。细心地用装手机的布袋子装了铜钱,快快地洗完,走向食堂。
早餐有稀饭,妈中,我骇然发现,桌上竟有一大盘炒豆芽!胸口突地一涌,强压了下去,走过去坐下,端起碗,而恍惚间,碗里晶莹一片,竟如有莹光一般,细看,还是稀饭。
老孙头注意地看了看我,“咋啦,魂不守舍的。”
“没事,陪朋友起早了。”我说。
“快吃豆芽,我自个弄的,绿色无害。”王嫂热情地招呼着。
我哦哦地答应着,筷子发抖,这日子,久子真怕我过成神经病。
老孙头和王嫂两人对笑着,挟着豆芽,吸溜吸溜地吃着稀饭。我强压着狂跳的心,偷眼瞧去,挟起的豆芽恍惚间像是扭动着。妈呀,我吓得一下放下筷子。
叮当当!
猛地垂下的手碰到了裤兜里的铜钱。
“咋啦,年轻人稳沉些,你带了什么东西?”老孙头不满地说。
“没什么没什么。”再看豆芽,还是豆芽,叮当当的响声里,竟是没发生什么意外。
“肯定带了什么。”老孙头啪地放下筷子,两眼盯着我,这是上级看下级的眼神。
没奈何,掏出铜钱,放在桌上。
而铜钱一碰桌子,竟是当地一声响,豆芽盘里的热气似有一偏,但瞬间恢复正常。
可老孙头不正常了。张大了嘴,盯着铜钱,忽地两眼严厉地盯着我,“哪来的?”
老孙头从来都是笑模笑样的,哪见过他这么严厉的表情,我吓得一哆嗦,嗫嚅着说:“一直带着呀,好玩的。”
旁边的王嫂笑着将铜钱一拢,放到我手里,说:“就你多心,娃儿拿个铜钱玩玩咋啦,收好,别听他的。”
我将铜钱放进口袋,可老孙头却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啪地放下筷子,“我不吃了,你们快吃,按时上班。”
隔着冒着热气的豆芽盘,我看到王嫂的笑脸,又似忽地一个白影晃过,极快,如果我不带了心思看,根本看来出来,而还是那样笑吟吟的。
“快吃,别听这老家伙的,一个人呆在这,神经了。”王嫂招呼着。
我放下碗,也说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