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
岑近徽后脊一凉,一个月之前的记忆如同扑面而来的细网将他兜头罩住。
他眼前浮现出谢吟池泪眼盈盈的模样。
“我梦到你杀了我,就在这间寝室里。”
荒谬的指控言犹在耳,但他当时的认真的神色又不似在胡诌。
他每天究竟都在想写什么东西。
岑近徽和凌晨的贺昀祯一样,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叫醒谢吟池。
老一辈的人都说做噩梦的人是不可以人为叫醒的,但他们却没有这样的忌讳。
只是贺昀祯隐约觉得,谢吟池是叫不醒的。
对这种事情,他比较有经验。
“你别摇他了,不就是做噩梦吗,一会儿就没事了。”贺昀祯按住岑近徽的手腕,示意他别再弄出动静来,“你这个点把他叫醒,找骂。”
岑近徽没再吭声,但一抬胳膊将贺昀祯撞开,“滚下去。”
贺昀祯平白又挨了他一下,顾忌着酣睡的谢吟池,再生气也只能压着声音骂道:“你是不是有病,上瘾是吧?”
卧室里传来了扭打的动静,一会儿轻一会儿重,说不清是在做什么。
医院病房的隔音效果都做得很好,但温峤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数窗外夜空中星星的时候,还是听见了一些比较令人遐想的动静。
但愿里面那张床结实点。
这是温峤的第一想法。
要是第二天一早医护进去发现床塌了,温峤不觉得自己会被他们排除在这场骇人的绯闻之外。
不知道为什么,温峤觉得自己有点像他们这场荒诞爱情的保安,替他们的淫乱游戏站岗。
温峤拨了医导台的短号,让人送上来一副耳塞。
里面的人不想睡,他还要早点酝酿睡意呢,这种不该让他听到的声音实在是有点影响人休息。
送耳塞过来的小护士看起来年纪很小,圆圆的脸上镶着两颗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用完美的服务性微笑问温峤需不需要用点宵夜。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提,温峤还真的有些饿了。
忙了一整天,连晚餐都没有吃,反正这会儿也睡不着,他便跟着小护士去楼下餐厅吃宵夜去了。
他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次日凌晨,谢吟池睁眼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
如果不是听到旁边若有似无的呼吸声,他以为自己已经到了阴曹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