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我对象家在这一片,周末她都要回家来住,我虽然白天能跟着回来,但是晚上总不好住到她家里。
毕竟还没结婚呢,那样对她影响不好。”
“我们平时上课挺忙的,只有周末能碰个面,所以就想在这附近租个屋子,偶尔晚上可以在这边住下。”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我从老家带来了不少学习用的书籍资料,寝室里太小了,根本放不下,租个屋子,也能把我那些书拿出来晾一晾。”
李大妈理解地点头。
戴誉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问:“刚刚我跟金笔厂的一个大哥聊天,他说他们后院那个屋子是空着的,建议我去租那个,您知道那间屋子嘛?”
“知道,确实是空着的,偶尔会有个老头过来住。”
李大妈颔首。
四下瞅了瞅,戴誉凑过去小声问:“李大妈,我听说那房子是大资本家的,租他家的房子会不会有麻烦啊?”
“资本家的房子收归国有以后,就是国家的房子。”
李大妈耐心解释道,“至于那个后罩房,是资本家临走前赠给老仆的。
那老头也是被剥削被压迫的劳苦大众中的一员,租住无产阶级的房子能有什么麻烦?”
戴誉受教地点头,却还是不太放心地说:“李大妈,您再帮我问问别人家的房子行不?
我们全家都是根正苗红的工人阶级,要是有别的房子,我才不想住资本家住过的房子呢!”
李大妈痛快答应:“行,我帮您打听打听,您再过来就去居委会找我。”
谢过了李大妈,戴誉溜达着找去了那个拉房纤儿的所在的胡同。
想想那位八字胡的做派,他顺路在烟酒专卖拎了一瓶二锅头。
八字胡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是干他们这行的,显然要比李大妈头脑灵光。
戴誉拎着酒瓶刚迈过大杂院的门槛,就被在院子里跟人闲磕牙的八字胡认了出来。
八字胡直接起身,二话没说,将人领进了自己的屋子。
“我就知道您还得来找我!”
他拎起茶壶,给戴誉倒了一碗凉茶递过去。
戴誉道过谢,浅浅地抿了一口就放下了,直截了当地问:“您能联系上那位外四区8号的房主吗?”
八字胡没说能不能联系上,只问:“您打算租房还是买房?”
“租多少钱,买又得多少钱?”
“租的话,他家那么大的房子,每个月至少得十二块了。”
八字胡端着碗喝口茶,继续道,“买嘛,至少这个数。”
伸出两根手指。
戴誉假做不解地问:“两百块?”
“嘿!”
八字胡气得瞪大眼睛,“两千块!那么大的屋子两百块还轮得到咱们去问嘛?”
“两千块也太多了吧?
顶我好几年的工资了!”
戴誉做惊讶状,又狐疑地问,“国家不是对个人房产交易管得比较严嘛,那屋子真能卖?”
“别人弄不了,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