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就直接把这些幽暗的秘事直接说出来了,钟宴笙抿起唇瓣。
裴泓含着笑,抿了口酒:“萧弄是不会受人驱策,为人臣下的,迟早噬主。”
“小笙,没有哪个帝王容得下萧家。”
裴泓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见对面秀美漂亮的少年抬起眸子,眼神清亮,隐隐带着股倔意:“我容得下。”
裴泓与他对上视线。
钟宴笙执拗地重复:“我容得下。”
当皇帝要经常早起,天天看那堆连篇累牍的奏章,他不是很喜欢。
可是他要给父亲母亲、先皇后和康文太子正名。
要给哥哥一个容身之所。
听到钟宴笙固执的回答,裴泓表情滞了一瞬,看不出情绪。
片刻之后,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露出笑,抬了抬酒盏:“既然不肯叫景王哥哥,那愿不愿意陪我喝一杯?”
裴泓都要离开了,钟宴笙思考了下,还是倒了小半杯酒,与他碰杯之后,喝了下去。
微辣的酒液滚进喉头,钟宴笙感觉胃里热热的,嗓子发哑:“景王殿下,你是一个好人。”
景王这次没有回答,看他脸上浮起桃花般的醉红,微微一笑:“聚散苦匆匆,我是见不到明年景华园的春花了。小笙,就此别过。”
作者有话说:
卫绫:局面不同了,盯紧定王!
卫绫:……神金。
钟宴笙酒量很差,半杯薄酒下肚,脑子就晕晕乎乎的,涌出些许难过。
小时候他在冰天雪地里把裴泓带回淮安侯府,很高兴自己终于有了玩伴,把藏着舍不得吃的点心都摸出来给裴泓。
那时裴泓跟现在不着调的样子也不同,不怎么说话,很小心翼翼的样子。
他们当了三日的玩伴,宫里的人就顺着痕迹找过来,把裴泓强行带走了,来不及好好道别一下,没多久他也跟着淮安侯去了姑苏。
钟宴笙那时候以为很快能和裴泓再见,刚到姑苏时还偷偷藏些小礼物,想给自己的第一个朋友,没想到重逢已经是十几年后了。
山长水远,景王回封地后,往后就很难再见了。
裴泓往日排场极大,去哪儿都带着一堆人被簇拥着走,今日要离京了,简陋的送行宴倒是安静,自顾自喝完了剩下那壶酒,便该走了。
钟宴笙跟着起身,想送他到城门,裴泓却拒绝了:“不必了,小笙,坐着醒醒酒就回宫里去,昨晚才发生了大变动,这两日京中也不算太平。”
钟宴笙张了张嘴,犹豫了下,还是没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