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杜英就是能听懂,什么“醉打金枝”呀,“三娘教子”呀,通通都是他百听不厌的几出好戏。
尤其是人年岁越大,便越爱听戏。
景烈兰自然知道丈夫的这个爱好,所以一吃过晚饭,她便招呼孩子们拎上小马扎,带着惜惜、糯糯和孙女们,与丈夫一块儿去往戏台那边。
应珠却是先大伙儿一步,在晚饭前就推着板车出门了。
今天这个场合可不容错过。
倒不是她有多爱听戏,而是这十里八乡的人们今晚都会来这里凑凑热闹,将小食摊摆在戏台不远处,不愁卖不完备下的这些吃食。
反正乡里的门面有陆世洲照看着,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索性她就回家待几天,既能陪陪爹娘,还能多赚些这如流水席一般的小食钱。
“哟!这不是我们的铁板西施吗?”
挽着发的应珠正笑意盈盈,为络绎不绝的食客们打包刚烤好的串签,却被这样一道不甚和谐的戏谑声打断了动作。
包括应珠在内的众人抬头一看,三个穿戴体面的青年双手插兜,正朝小摊走来。
“都快三十的老处女了,还有脸叫西施呐?”
“哎!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怎么知道人家现在还是处女啊!”
其中两个青年一唱一和,将周身的流里流气暴露无遗,嘴里不干不净的字眼叫围观的群众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二十八岁的应珠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见过形形色色的食客犹如过江之鲫,这样的小打小闹连她心中的半分波澜都激不起来。
女人手上动作不停,眉眼微抬,轻轻扫过眼前几人,只觉面生,像是未曾见过。
为首的青年一直没有开口,他微叉开腿,将手从兜里掏出,改为双手环臂,倨傲地扬起头:“你们两个!说重点!”
应珠这才抬眼细细瞧了瞧出声的男人,有些眼熟,却又对不上号。
这倒也不怪她,实在是这些年接触的人太多太杂,除了与家中的哥哥弟弟以及堂表兄弟们亲近,最与她相熟的男子便只剩去年晕倒在她店门口的陆世洲。
眼前这人……
就在应珠沉眸思考之际,男人身后的两个二流子对视一眼,想起了“老大”刚才的吩咐,“你这小摊有没有卫生许可证?要是吃出病来谁负责?”
“是啊,这么多人买你的这些古怪吃的,万一回家跑肚拉稀咋办?你这摊子有资质吗?没有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喊来警察,趁还没有人受害,给你这破摊子砸咯!”
在二人的你一言我一语下,围在摊前的食客们面色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