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热意从唇齿间游走到颈侧,甚至要往更深处行去时,洛珝终于爆发出一股力气,猛地将青旸推开。青旸望着坐在床上衣衫凌乱、满面潮红的人,眸光很淡,仿佛刚才情动的压根不是他。那人分明生着他三千年来朝思暮想的容颜,吐出的每一个字却都在诛他的心。“青旸,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我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重生在这具身体上的,用你们这个世界的话来说,就是夺舍。”洛珝缩在床脚,后背靠着的坚实墙壁让他有了些许底气,黑白分明的眸子因为蕴着水光而更显清亮。他忍着怯意,直视青旸的眼睛说:“我不知道你和那个人有什么过往,你不必随时提防着不让我知道,因为我根本不爱你,所以自然也不在意。”见青旸好半晌不说话,他又小声补充道:“况且你心里一直都清楚,我的真身是鸡,不是凤凰。”萧瑟的夜风穿堂而过,拂起青旸的一头黑发,将他的面容遮挡得看不分明。洛珝只看到那双黑沉沉的眼睛,不再像是一潭翻涌着的深渊,而成了死沉沉的沼泽,幽暗、湿冷得没有一丝活气,却又如毒蛇般穿过纷乱飘拂的青丝,朝他盯过来。后背爬满毛骨悚然的寒意,洛珝正害怕地想要逃开,却忽然发现自己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了。“阿珝啊”青旸缓缓逼近,抚摸上他惊惶的面庞,“你真是太知道怎么惹怒我了。”苍白瘦削的手有如冥河里爬上来的鬼魅,温柔地搭上他的肩膀,轻轻地,剥下了他最后一件蔽体的衣物。红烛幽幽,将青旸面无表情的脸映照得阴气森森。洛珝浑身僵硬,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青旸慢条斯理地褪去衣物,露出精悍的胸膛。他身体动不了,便羞得忍不住闭上眼睛。青旸没什么情绪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阿珝,睁开眼睛,看着我。”他越是这么说,洛珝的上下眼皮就越是跟粘在一起似的,闭得紧紧的。“阿珝,你再不睁开,我就吻你了。”洛珝:!!!他立马把眼睛瞪得像铜铃。这一瞪,就看见了让他讶然的东西。青旸平日里常穿缥色衣衫,衬得整个人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不发疯时,总是散发着一种温润如玉的清雅气质。却不想那薄衣轻衫下,竟隐藏着虬曲有力的肌肉,线条流畅,肌理分明,如玉如画。只是这上好的白玉上,竟有数道狰狞伤疤横亘在心口处,不长,却密密麻麻地交叠着,像是丑陋扭曲的蠕虫,破坏掉了原本的美感。见他呆呆望着那处伤疤,青旸眸色缓和了些,像是不想让他害怕般放柔了声音:“多年前的旧伤了,不碍事。”洛珝仍是骇然:青旸是天帝嫡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至极,又修为高深,有谁能够伤得了他?可他没有办法继续想下去了,青旸已经俯下身,在他的锁骨上落下一个轻吻。洛珝预想到他要做什么,绝望地哀求道:“不要”青旸吻了吻他的唇,温声道:“要的。”微凉指尖游走过他的腰窝,一种奇怪的冰凉滑腻之感从身下传来。洛珝惊恐地问:“这是什么?”青旸道:“润滑术。”洛珝:?!怎么会有这么猥琐的术法!大半个时辰过去,云收雨歇。洛珝已经筋疲力尽,却惊恐地发觉黑云压城,那风雨竟又要来了。巨大的恐惧让他猛然爆发出一股力气,费力地拖着身体缩到墙角,眼睛红红的,气愤又委屈地瞪着青旸。青旸试图靠近他:“阿珝”可下一瞬,他静了片刻,声音蓦然低下来,阴沉地问:“阿珝,你在做什么?”只见床褥里出现了一只灰绒绒圆滚滚的鸡,脑袋埋在枕头中,整只鸡呈鸵鸟状栽在被褥里,唯有胖乎乎的鸡屁股撅得老高。那意思分明是:有本事你就继续上。洛珝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他就不信,这精神病对着一只鸡还能硬得起来!做到一半情人变鸡,连他自己想想都要阳痿。可他万万没想到,青旸除了能把他从人形打回鸡形,还能把他从鸡形变回人形!一道术法弹到鸡屁股上,灰鸡瞬间化成美人,身上吻痕遍布,勾得人心火直窜。洛珝立马还要再变鸡,却惊恐地发现变不回去了!他牙关打颤地望着越逼越近的青旸,缩着脖子哽咽道:“我是鸡不是凤凰。你和我做这种事,是背叛凤凰。”青旸温柔又强硬地将他圈入怀里,在玉白耳垂上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你是凤凰,不是鸡。”洛珝坚持道:“我就是鸡。”青旸气得笑了一声,再度攻城略地,问:“阿珝是鸡还是凤凰?”洛珝哭着说:“是鸡。”“答错了。”青旸遗憾道,埋头专心做事。过了半刻钟,他又问:“阿珝是鸡还是凤凰?”洛珝抽抽噎噎,哭得都快断气了,却仍强撑道:“是鸡。”青旸无奈似的叹息道:“又错了。”长夜漫漫,不知过去了多久,床帐中的声音已然嘶哑,细弱得可怜。明明拖着委屈又绝望的哭腔,却还是无比倔强地重复道:“我是鸡不是呜不是凤凰。”--------------------小鸡坚持:我是鸡!我就是鸡!金丝鸡朦胧光线中,洛珝迷迷瞪瞪睁开眼,腰腿酸软得像是被人捶打了一顿。他抬起手臂,只见其上密布着青红吻痕,就连指尖也没有被放过,无处不昭示着留痕者强烈的占有欲。他愣了好半晌,对脑子里已经很久没出现过的系统道:阿难律,我要申请工伤赔偿。阿难律:阿难律:宿主昨日主动激怒任务对象的行为,系统将其判定为自作孽不可活,无法申请赔偿。洛珝:?!事已至此,洛珝只能安慰自己:总归这身体是一只鸡的,也不是自己原本的身体,就当是被狗啃了。他抬脚试图翻身下床,却听见一阵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动。感受到脚踝处传来的异样,他疑惑地掀开被褥。玉白纤细的脚腕被一只金色圆环圈住,圆环上的锁链一直延伸到床头的环扣处。只是圆环内侧包裹着一层柔软的绒布,戴着并不难受,洛珝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青旸将他锁起来了。这个认知如晴天霹雳,将洛珝劈得呆若木鸡。他现在是成了一只被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鸡?洛珝:阿难律,你能帮我把这个东西解开吗?阿难律冷漠地绝了他的念想:本系统的职责是协助宿主维持任务对象精神稳定,鉴于宿主的请求与之相悖,故无法答应。洛珝生气道:我的确是来打工的,可我没说要卖身给你们公司!难不成为了保证青旸的精神稳定,就要让他在床上一直被锁十年吗?!可后面无论洛珝再说些什么,系统都不再应答。洛珝只得自力更生。他试图用灵力将锁链弄断,可他那点儿低微的灵力在青旸布下的强大禁制下,压根起不了半点作用。这时,身后传来门扇被推开的吱呀声。青旸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进来,坐到床前,柔声问:“饿了吗?”昨夜他眼中森冷的黑雾早已消失殆尽,此时眸光和煦,已然恢复成了那个翩翩君子。回忆起昨夜,洛珝仍心有余悸地后退,躲避着他的触碰,一双眸子畏惧地颤抖着。青旸轻而易举地就制住了他微弱的挣扎,把人抱在到怀里,舀了一勺粥喂到嘴边。洛珝紧闭着双唇,无声地抗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