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父张正水当晚就开了五个小时的车赶回家了,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张正水风尘仆仆,车开进门,外套没披就进屋了,一楼的灯已经关了,二楼有一点电视的微光,透着窗帘可以看到,张正水知道李玉兰跟张景语都已经上楼了,但是他俩应该都没有这么早睡的,李玉兰觉少,张景语本来就爱熬夜。但是张景语房间用都是遮光窗帘,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觉都不好,嫌光又嫌吵,哪像以前他们那样,外面打雷下雨,他们照样是可以睡着的。
张正水上楼,进了李玉兰的房间,李玉兰正在床上看电视,见门开便掀开被子,站了起来迎张正水,“回来啦,饭吃了没?”
“没呢,今天开会,一结束就往回赶了。”张正水把外套放在了床边的凳子上。
“那我给你煮碗饺子吧。”李玉兰穿上拖鞋,在柜子里面拿了件张正水的夹棉睡衣外套,递给张正水,“冷的,把外套给穿上。”
张正水接过外套,穿在了毛衣的外面,跟李玉兰一起下了楼。
“语儿在房间?”张正水问道。
“嗯,别叫她了,明天再跟她说吧,你女儿也劝不动的,叫你回来主要商量一下婚事领证的事。”李玉兰从冰箱里面拿出了以往包好存着的饺子,接了一锅水,打开煤气灶。
张正水坐在厨房里的餐桌上,张景语家厨房有个一米五的桌子靠墙放着,平时母女两基本上在厨房的餐桌上面吃饭,客厅里还有一个大理石转盘的圆桌,需要待客的时候,才会在圆桌上面吃饭,安市这边大家家里的格局都差不多。陈芊芊家楼下也是这样,厨房有四人餐桌,客厅是一个可以手动转的大圆桌,待客的时候防止菜不好夹。
李玉兰又给张正水倒了杯热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别骂她了,小鬼头家里条件是不好,但是招女婿么,我们也就不讲究那么多了,至少女儿在身边,条件好的,估计是要女儿嫁出去的,现在很多人家里都是一个。”
“嗯。”张正水喝了一口热茶,肚子饿的咕噜咕噜的。
终于饺子是煮好了,李玉兰给煮了十五个大饺子,顺便给倒了一包酒鬼花生,又拿了点白酒,给张正水倒了2两。
张正水先喝了一口饺子汤,温暖的饺子汤顺着喉咙下去,感觉开车的疲惫缓解了不少。“辣酱有吗?”张正水问李玉兰。
“喝白酒还吃辣酱,你不辣啊。”李玉兰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去冰箱里拿了一罐子剁椒酱出来,用勺子挖了一勺倒在装饺子的盘子里。李玉兰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真的也没想到,自己这么早会做外婆,她是想做外婆的,也喜欢孩子,这几年张正水时常不在家,张景语上大学之后,她确实觉得身边太空了,所以突然要有个外孙,她也是愿意的。
“就这么要做外婆了。”李玉兰嘀咕着。
“当奶奶,这是招女婿。”张正水一边埋头吃饺子,一边更正李玉兰,“你跟那小子说清楚,他们家一帮穷亲戚我们是不管的我们帮他们养孩子已经不错了,孩子也是跟我们姓的。”
李玉兰点点头,但是觉得这些事情等到发生了再说好了,不然她怕伤到顾久正的自尊心,毕竟也是个半大小子,如果他好好的赚钱,安心陪在女儿身边,稍微拿点钱顾他们家人也是人之常情,她这么多年也跟守活寡差不多,女儿也是看他们两个人这样的生活,才觉得要找个一直陪着自己的,也算是原生家庭给女儿带来的影响,但是她也不能说张正水什么,毕竟嫁给张正水,她就没上过班,每天带带女儿,打打麻将就可以了,现在几个妈妈可以一直陪着孩子成长。所以李玉兰觉得人生不要图太多,张正水在外面怎么样她不管,钱拿回来,家不散就可以,每天在外面做工程的,没点花花肠子也不可能。所以张景语图一个男人在身边,也就不求他大富大贵,只要生活可以过的去,两个人能一起赚钱养家就可以了。更何况他们两夫妻还可以帮衬,张正水可以赚钱,她可以帮着带孩子。
张正水吃完饺子,李玉兰就拿了衣服给他洗澡,自己在厨房里面收拾了一下,又泡了一杯茶拿到楼上,给张正水放到床头柜上,张正水晚上都有喝水的习惯。关了灯之后,李玉兰也关了电视,外面偶尔有车开过会引起狗叫,但是对于张正水来讲,完全吵不到他,没两分钟,张正水就响起了鼾声。
李玉兰平时一个人睡习惯了,张正水打呼,她是真的睡不着,但是张正水难得回来,分房睡有点说不过去。
张景语在自己房间里面跟顾久正煲着电话粥,她其实听到她爸回来的声音了,但是张正水没有敲她门,她就不出来了,她小时候也没有跟张正水接触很多,张正水难得回来,所以张景语其实有点害怕张正水,平时敢跟李玉兰贫,但是感觉张正水总是严肃的,一年也难得打几个电话,基本上就是大事,或者节日生日时候简单的问候,所以如果张正水大发雷霆,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所以还是让李玉兰先在前面开道比较好。
张景语跟顾久正电话打的难舍难分,已经开始畅想两个人结婚之后的未来了,以后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每天在一起了,再也不用天天打电话了,可以光明正大的一起在床上聊天,可以每天抱着睡觉,也不用来宿舍楼下等着一起吃饭,可以一起做饭,一起洗碗,一起赚钱。
第二天张景语迟迟不敢起床,还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张正水,早饭都没起来吃,一般张景语睡懒觉的时候,李玉兰也不会非叫她起来吃早饭,但是其实张景语早就醒了,毕竟有心事,肚子也饿的咕噜咕噜直叫。她翻箱倒柜,好不容易包里翻出了一个陈年旧饼干,赶紧拆了垫垫,终于李玉兰来敲门叫她起来吃午饭。
张景语开门,问李玉兰“爸他怎么说?”
“能怎么说,你今天打电话叫小顾过来吧,该商量的事情商量一下,理论上应该他们家长来的,这么个腿脚不便的爷爷,跟他爸妈也没有办法交流,小顾自己能不能做主,反正也没有什么要求了,就他人过来吧,以后也就这样了,就接了他这个人了,别一家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带过来。”李玉兰叮嘱。
张景语跟着李玉兰下楼,张正水已经坐在餐桌前了。
“爸。”张景语叫了一声,坐到了张正水的对面,其实平时她都是坐张正水旁边的位置的,一般李玉兰坐在张正水现在坐的位置上,但是张景语怕万一张正水抬手会扇她,所以她还是保持一点安全距离比较好。
“嗯。”张正水应了一声,夹了一块肉,扒了一口饭,“下午把那个小子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