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性命。
在不远处的石凳上放着一张琴——他的琴还是父亲教的,父亲对他们每个兄弟姊妹都不乏爱意,交给他们的总是自己最好的东西。子衿小的时候敬爱自己的父亲,却怕极了那个坐在高高王座上的楚王。
虽然从他心里知道,他们本就是一体同源。
如今楚王不见了,父亲也不见了,他面前只剩下一副漆黑的棺木。子衿用手指扶着那村棺木,心事沉沉。
他把鸣琴鼓瑟的技巧教给自己,抱起还是个小不点儿的子思轻轻刮他的鼻子,亲昵地叫他“小家伙”。
那时,他漂亮的弟弟确乎是个小不点儿,眼神机灵,目光清澈像是夏江清浅沙洲旁一泓曲水。
子佩走进来了,子衿默默地不说话,但是子佩首先打破了沉默,他问道,
“那北方人的话,你怎么看?”
“能怎么看,或许是空穴来风吧。”
子衿并不主动去想这些事情,他不经意地问着,“即使要刺杀父王,那么又会是谁呢?”
“秦王。”
“从现在看来,不像。楚庭素无反心,更何况,他们要父王的命,一道谕旨不就是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就不能是他们故意想要把事情做得隐秘?”子佩固然急躁,却并不愚蠢,相反,他思维敏捷,或许子衿都要逊他一筹,
“万秦这些年以来的动作,野心也太大了。”
“北方质子进京,守江乌氏久居京城,扶余红玉鸟入主东宫……”子衿絮絮地说起妹妹曾跟他讲过的时势,
“所以?”子佩对着他挑了眉毛,
“他们不杀手里的,反而杀了来例行朝贡的父亲,我看不出这有什么道理。”
子衿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琴,拍了拍衣服站起身来,转身要走。
“你要逃吗?”宋子佩开口。
子衿歪了歪头,十分困惑,“为什么这么说?”
“总是这样……只要你有不想做、不想提的事,你转身就走。”子佩恨恨地说,“总是这样,从未变过。”
“都无关了。”子衿淡淡地说。
“什么‘无关’?!”子佩暴怒,“这是我们父亲的事!有人谋害了他,还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