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男说道:“他们不是说过了嘛,比起东瀛人,更恨弄丢自己的亲人,更恨自己的亲人,他们对亲人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
何大夫叹了一口气:“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杨老板也是如此吧。”
坐在孔令铮对面的杨砚卿打了一个喷嚏:“看来有人想我了。”
“反正不会是谢七。”孔令铮几乎是脱口而出,看到杨砚卿似笑非笑的表情,尴尬地缩了一下肩膀:“你就是这样逃出来的?自己给自己下毒,然后找准时机跑掉?”
“还有其它的办法嘛,只要我生龙活虎地,他们就会对我严加防范。”杨砚卿说道:“你的人倒也不差嘛,来得算快。”
孔令铮没好气地说道:“虽然在心里想着你要是死了就好了,可是清楚地知道你现在还不能死,所以费心去救你,这次真是可惜。”
“以后也请继续救我吧。”杨砚卿笑道:“现在好人做到底,送我回去吧,走了那么多山路,两条腿都要断了,齐石和老六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
孔令铮盯着自己脏污的衣服,无可奈何:“走吧,顺便请我吃一顿不过分吧?”
杨砚卿回到家的时候,大门是开着的,齐石和吴老六正在和人说着什么,听到外面的动静,齐石就像一只猴子般跳出来,看到杨砚卿,马上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大哥,老六,大哥回来了!”
吴老六跳了出来,见到杨砚卿,发现他面容憔悴,不由得悲从中来:“大哥,你没事就好了,我们正和曲老大商量怎么去找你,还是孔少爷能耐大。”
原来里面的人是曲老大,杨砚卿冲曲老大抱拳道:“为了在下的事情,惊扰各位了,实在是不应该。”
曲老大说道:“没有的事,听说杨老板出事,大家都很揪心,回来就好。”
他看一眼孔令铮,说道:“在下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就先告辞了,改天再来拜会杨老板。”
杨砚卿亲自送曲老大出门去,一转身,齐石一幅要哭的样子:“大哥,都怪我们不好,那天晚上睡得死死地,天亮了才发现不对劲,一点线索也没有。”
“我明明让人通知过你们。”孔令铮说道:“现在装不知道?”
齐石权当作没有听到,继续说道:“让我们在家里等,哪里待得住啊,所以我们才想着找人帮忙,找来找去也只有曲老大了,正商量要出城去找你,大哥你就回来了。”
孔令铮终于怒了:“你们当我不存在?”
吴老六正式地抱拳道:“多谢孔少爷了。”
“没有什么好谢的。”杨砚卿冷冷地说道:“我不是由孔少爷救出来的。”
孔令铮郁闷道:“这个不重要吧,我是抱着救你的目的去那里的,谁想到你那么快,好了,我饿了,请吃饭吧。”
杨砚卿也饿极了,这一天一夜的折磨对他来说不止是身体上的苦痛,而是心理上的折磨,与敌人面对面坐着却无能为力,只能靠着自己的筹码来摆脱危机,并非占于主导地位,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说一句话,孔令铮不时抬头看着杨砚卿,这小子分明有事瞒着自己,他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姓杨的,你老实讲,你真是一个人逃出来的?”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杨砚卿说道。
“我们的人在溪边的林子里发现了马匹的蹄印。”孔令铮说道:“本来觉得没有什么,说不定是刺青连留下来的,现在想想,也有可能是第三批人,不是吗?”
孔令铮的表情严肃,本来气氛就不太高涨的饭桌上,气氛更加尴尬了,齐石和吴老六不知道内情,紧张得手心汗都冒出来,齐唰唰地看着杨砚卿。
杨砚卿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马,我怎么没看到?”
孔令铮与杨砚卿的眼神在空气中碰撞,两人都有些不服输的气势,杨砚卿笑道:“给自己下药迷惑他们的人是我,趁着去茅房的机会逃跑也是我,借着好几次去的机会破坏茅厕的人也是我,做这么没有风度的事情,用这么狼狈的方式逃跑的人就是我杨砚卿,孔少爷要是看到了马蹄印,不妨去查一下,那些马到哪里去了。”
反正何大夫他们已经处理妥当了。
孔令铮站起来:“我会查的,莫名其妙出现的东西,一定要查,姓杨的,好好保重,不要让我抓到马脚。”
看着孔令铮走出饭馆,齐石和吴老六同时说道:“我们也回去吧。”
杨砚卿知道他们的心思,迅速地回家,为保证安全,首先在家里进行了一番搜寻,看看是不是有监听设备,确认没有之后,杨砚卿坐在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马蹄印,居然忘记这个东西了。”
杨砚卿压低声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讲来,知道孔令铮的怀疑不是空穴来风,齐石和吴老六都吓到了,齐石说道:“还好大哥死咬住没有松口,要是孔少爷知道是何大夫他们救了你,大哥可能会被扣上一个私通地下党的帽子,这个帽子一旦盖上了,我们就休想再呆在十里洋场了。”
杨砚卿苦笑一声:“我现在已经身陷泥沼了,你们知道吗?我的舅舅和何大夫相识。”
他没有往下讲,两人也明白了,吴老六瞪大了眼睛:“事情好像越来越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