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怕贵妃,是怕你们所有人。”七姜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甄家二郎还没凉透,他娘就不惜给儿子戴绿帽,也要利用玉颜来逼大老爷为他们家长子谋前程,如今贵妃又这样,你们京城里的人,没有骨肉亲情,没有人性……”
展怀迁说:“也有司空府那样,外祖母多疼你,何家上下和睦融洽,并非家家如此。”
七姜摇头,问道:“展怀迁,夫人在城外十年,真的是她任性吗?”
展怀迁心头一震,七姜这么问,无疑是扯下了两府之间最后一层遮羞布。
朝廷为重、前程为重、家族兴旺为重,外祖父再如何深爱自己的女儿,他还是放弃了女儿。
展怀迁道:“倘若我的女儿,在夫家遭受委屈,我一定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将她接回来。”
七姜难过地说:“也许将来,你也会变的,不要把话说得太满。”
“所以,你厌恶这一切是吗?”
“我并不厌恶,这是你们的活法,只是觉得你们所有人,都活得太难了。”
展怀迁愣了一下,所以,这小人儿躲在这里哭,并不是真的受了委屈,而是在悲悯天下?
“所以你哭了?”
“我、我没有……”
“看见我就哭,还以为我惹你伤心了。”
“虽然我不想承认,可是……我眼下最信任的人,只有你。”
展怀迁嘴角扬起笑容,道:“荣幸之至。”
七姜微微脸红,垂下眼帘道:“谢谢你待我好。”
展怀迁说:“一直以来,都是你要我做什么,我就照着做,七姜,能不能换我要求你一件事。”
“你先说来听听。”
“不要对我说谢谢,你高兴了,我就高兴。”
七姜的心砰砰直跳,撑着桌子站起来,打算回观澜阁去,随口敷衍着:“我也是有教养的,哪怕没念过书,做人的道理我爹娘都是教的,受了旁人好处,怎么能不谢谢?”
展怀迁说:“我不是旁人,也不是外人。”
七姜凶起来:“你看你,你又来了。”
展怀迁不理会,伸手就将七姜抱起来,看着怀里懵的人说:“老实点,你的脚踝还要不要了,明知道脚疼还走那么远,叫我好找,夜里又疼得睡不着,我可不管你了。”
七姜在展怀迁怀里,就是小小的一团,拼力气拼不过,打也打不过,再者她真是脚疼,不然也不会在这里歇着。
“回去了……”
“你放我下来。”
“再闹,把你扔池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