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就要和心心念念的耶华成亲了,这种做梦都想的事情,如今真的成真了,灼裳竟然都有些不相信了,她三番五次的问族长夫人:“阿妈,我要嫁给耶华,这是真的吧?不会我画好了妆,换好了衣服,耶华不来了吧?”
“呸呸呸!”族长夫人本来因嫁女儿的忧伤一扫而空,变得恨铁不成钢,恨不得使劲的敲打几下眼前的女儿:“这大吉大利的日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言乱语!快把说过的话收回去,不许再说!”
“哦!”灼裳无辜的应了一声,心中却真是忐忑不安,她生怕自己上了喜轿嫁过去,然后掀开她盖头的男人是个陌生人,或者她被抬了过去,耶华一个不满意,又让人把轿子抬了回来。她这么一乱想,越想越可怕,越想越糟糕,她阿妈为她盖上红盖头时,她的小手都开始发抖了。
新娘子化好妆,外面新郎的迎亲队伍就到了。
耶华身着大红吉服,腰系大红花,一步步的朝着灼裳的屋子走去。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他是他的大喜日子,他格外高兴,连眼睛里都散着欢喜。那半张被毁掉的脸,沐浴在这种喜气氛围之下,看起来一点都不狰狞恐怖,也不像传说中的骇人。
来族长家道喜的人中,许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毁容后的耶华,顿时觉得他的脸虽然毁了,但容貌也不是那般不忍直视。耶华是草原上有名的好小伙,于是众人纷纷道喜:“族长得了一个好女婿,灼裳嫁了一个好丈夫!”
草原的婚庆礼仪与东擎不同,比如说新郎接亲,在东擎,新娘子是由兄弟背到门口,交由新郎的。而在西梁,却是要由新郎自己将新娘子从她的房中背出来,讲究的说法就是,新娘子从闺中出嫁,由新郎亲自接出来,从此夫妻之间忠贞不渝,生死不离。
灼裳的房间在二楼,耶华不是第一次进来,但是今天与往日不同,他踏进门槛时,不由的紧张了起来,心也跟着“砰砰”乱跳。
他进门后,就看见一身火红嫁衣的小姑娘,端坐在床上,双手交握平放在腿上,不安的绞着手指。她的头顶上盖着红盖头,严丝合缝,什么也看不见。
耶华的嘴角却不由的向上翘了起来。他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离他的新娘子更近了些。
喜娘在旁边说完了吉祥话,让耶华新郎上去背新娘。耶华大步上前,顶着盖头的小姑娘头微微上抬,好像是想看清来人。
耶华抿唇笑了笑,弯下腰,拉住她的手,柔声道:“灼裳,我来接你了。”
灼裳的手回握住耶华,顶着盖头的脑袋重重点了一下头。
耶华将灼裳背在背上,她的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头抵在他的肩头,用力的吸着鼻子,感受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耶华肩宽背厚,稳稳的背着小姑娘,一步一步,将她从闺房之中背到门口,从门口背到楼梯,背下楼,背到轿子里。
随着喜娘的一声:“新娘起轿!”
喜乐声响起,吹吹打打的,随着新娘喜轿,前往新郎家。
顾熙月在家里,远远的就听到了热闹的喜悦声。门口又人高兴的急着往院子里来报:“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米塔大婶也穿了一身喜气的衣服,听到这个消息,立即起身,满脸笑意,嘴乐得都合不上了。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过,新郎子就牵着新娘进了院子,到了正堂。
米塔大婶坐在了长辈的位置上,满意的盯着面前的一对新人。
“一拜天地!”
耶华和灼裳,手牵一条大红绸,一起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两人朝着米塔大婶拜了下去,米塔大婶没忍住,眼泪都掉了出来。
“夫妻对拜!”
耶华转身,灼裳也转身,两人面对面,一起鞠躬行礼,朝着对方拜了一礼。
“夫妻礼成,送入洞房!”
到了洞房之后,灼裳被喜娘扶到了新床上,听着喜娘说吉祥话。
“新郎来掀盖头,掀三次,愿与新娘子结三世缘。”
耶华走到灼裳面前,伸手掀了她的盖头,只是掀起一角,又迅速的放下。第二次依旧如此,第三次他才一把掀开灼裳的盖头。
盖头之下,一脸新娘妆的小姑娘,仰着头,笑意盈盈的望着眼前一身大红吉服的耶华。
两人隔空相望,四目相对,全然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惊喜。
灼裳是第一次看见耶华穿红色衣袍,而耶华则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明艳的灼裳。
喜娘被两个人的对视逗乐了,笑着说:“新郎新娘喝合卺酒,百年好合!”
耶华坐到灼裳身侧,两人端起酒杯,臂弯相交,一饮而尽。
夫妻礼成,百年好合,一生白头,绝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