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一灯如豆。贺开赤裸著上身与岳朗躺在大床上,对方似乎睡了,双目微闭,面色宁静。但是贺开知道这个男人肯定没睡著,因为这些年来,他与岳朗同床共枕也好歹有大半日子,岂会看不出对方的一举一动。用手指轻轻绞起岳朗一缕发丝玩弄著,贺开笑著问道:」岳郎,你曾为救我大哥受过伤,那之後大哥见你身体不好,便自愿雌伏你之下。呵……自那时起,他竟是令我不许再如当初那般与你多做接近,尤其不许再与你欢好。你可知道?当你们缠绵之时,我只好躲在外面偷听。」」无耻。」岳朗果然没睡,他听到贺开的话,眉间微微一皱,轻轻吐露出了两个鄙夷的字眼。」呵呵,不过待他有要事需要离开你身边的时候,我仍然装作他陪你过夜。事後他知道我又上了你的床,可是把我一顿好打,差点废了我的武功将我赶出无双教。我当时却只想著,在你岳朗床上死,做鬼也风流了。」」怪不得有时候我总觉得身下这人像换了个似的,常弄得我很不舒服。或许,当时我就该注意到这其中有猫腻。」想到最後与贺望相处的那一年,岳朗缓缓睁开了眼,冷冷地瞥了眼身边的贺开。贺开咧嘴一笑,显然是极为高兴岳朗今晚能这般响应自己。」我是想学著他讨好你,结果却发现反倒让你不太舒服,呵呵,我可毕竟不是那种可以在床上甘於人下的人啊!不过,如果你还想要的话,我依旧可以像我大哥那样雌伏你身下。」」你这是想让我将上次的仇报复回来吗?」礼佛堂里疯狂残忍的一夜,让岳朗的身心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只不过他生性淡漠,这一阵过了,心中的伤痛也淡了许多,只是仍有一根刺插在上头。」随你怎麽说,反正你这辈子都注定得留在我身边了。」贺开桀骜地笑了两声,厚著脸皮趴到了岳朗的身上,亲了亲对方的鼻梁,柔声说道:」我已经强迫你留在我身边了,其他的事情,我不想再强迫你更多。以後,你想要怎样就怎样,好不好?」」我想要杀你呢?」岳朗眼里的光芒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他死死地盯著贺开那张戏谑的脸,就好像看到了曾被自己砍下人头的贺望。贺开听到岳朗这麽问,心底一下涌出了一阵酸痛,不管他怎麽讨好对方,始终没法让那颗冷酷的心再度朝向自己了吗?他轻轻抚摸著岳朗的脸,酸楚地说道:」好岳郎,若有一日你能真的爱上我,我的命便交给你处置,好不好?」贺开略带忧伤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可怜,岳朗的心头不知为何突然闷痛了一下,这股说不出的闷痛让他匆匆地扭开了头。那些让他分不清到底是与谁相处的镜头,纷纷扰扰地袭了上来,因为,他的确曾被眼前这个样貌的男人温暖过那颗孤寂冷漠的心。岳朗扭开的眼里不经意掠过的一丝心软,让贺开好不开心,他就知道岳朗对他们兄弟并非丝毫无情的。就在贺开摸到自己的裤子,准备进一步与岳朗加深一下感情时,窗外不远处传来了窸窣的脚步声,然後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教主,属下有要事禀告。」贺开眉头一皱,显得极为扫兴地板起了脸,他烦躁地转过头,冲著窗外喊道:」这时候来禀什麽告,滚回去睡觉!」」事态紧急,属下不得不打扰教主休息,还请见谅。」事态紧急四个字让贺开顿时收敛起了不耐烦,他默默地穿回裤子,又亲了亲岳朗,对他说道:」岳郎,你等我一会儿,我先出去下。」岳朗的神色也变得多了些凝重,他不知道贺开又在盘算谋划什麽?若贺开乃是在筹谋对付正道、对付乾坤盟的话……自己又该如何才能阻止对方?贺开只穿了裤子,连衣服和鞋子也没穿,就这麽赤裸著上身走到了外面。伺立在一旁的黑衣人见到他出来,立即便要行礼。贺开抬手阻止了他,然後两人一同转到了墙後的角落里。」说吧,外面都有些什麽消息?」」回禀教主,如今外面已为岳朗背叛乾坤盟之事闹得炸开了锅,乾坤盟为了表示与岳朗彻底决断,更发出话说,让岳朗速速现身领走他寄养在乾坤盟的侄子,否则便要将那孩子交给与无双教有仇的武林世家……」」等下,你说什麽?岳朗的侄子?」贺开似乎是听到了一个极为有趣的消息,急忙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