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王饱力这情况,就有点不对劲,赶紧放慢脚步,站在他身后,对着王国强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又指了指王饱力行动迟缓的脚,对口型说道“看地上。。。。。。”
王国强顺着我指的方向低下头,终于看见王饱力的影子里,拉出了三个扭曲的形态,一会内八,一会外八的走着小碎步,拖沓住他的身躯,很不自然的摇晃,当场就吓得捂住嘴巴,不敢吱声。
我跟在王饱力身后,给王国强使了个眼色,继续对口型说道“下面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就打发他自己先上去。
王国强点点头,转身大步又连跨了两三个台阶,一转眼就消失在楼梯口。
原本还开着门的左邻右舍,不知道为什么,在见着王饱力之后,就都齐刷刷的关上了门,我在纳闷了一秒钟之后,甩了甩头抛开杂念,就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一根柳条,冲上前,喊道“王饱力,看这里。“
王饱力应声转过脸,正好怼上了我甩出的柳条,他的脸部与柳条接触的部分,瞬间“嗤嗤”的冒起了黑烟,皮肤呈现出烧糊的状态,他不自觉的捂着脸哀嚎了起来,身后的倒刺,居然都“蹭蹭蹭”的蹿出脊梁骨来。
我迅速拿出朱砂绳,绕着王饱力跑了几圈,把他五花大绑成粽子,用脚底顶住他的后背,刺啦一下拉出几米,捆在那棵遮天大树上,又念起一段除秽咒,抓了把香炉灰往他身上洒去。
这时候,从楼上的窗户里探出一个脑袋,那人喊了句“文法师?怎么是你?”就急匆匆的从楼上小跑了下来。
我出声制止道“你先别过来。”
下楼的人正是王航程,他往我了两步,惊讶的喊道“你捆着我大哥干嘛?”
王饱力的口中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那声音几乎带着惨痛的哭腔,痛苦的向王航程发出求救“航程,快救我,这个人,想害我。。。。。。”
王航程又凑近了几步,做出防御的姿势“文法师,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我一手勒紧朱砂绳,一手在口袋里摸索出几个柳木钉来“眼前这个人,已经不完全是你大哥了,你别被表象欺骗。”
王航程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下,没敢再上前“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
我指着王饱力的手指说道“证据,你是法医,你看你大哥手指就知道了,他这半截手指是新死的尸体上取下来的,死人和活人的手指,你应该看的出来,这个死者,生前应该有很重的怨气或者冤情,你大哥在殡仪馆工作,本身阴气就比较重,他如果和这死人接触过,很容易就会受他影响。”
王饱力哀怨的眼神看向王航程,再次发出了求救“航程,快救我。”
王航程的脚步踟蹰不前,我不想在做解释,直接拿出柳木钉,按在了王饱力的手脚心“不管你信不信,只要你不妨碍我就行。”
四根柳木钉下去,王饱力发出了更强烈的哀嚎声,后背靠着的树干,也跟着发出了烧焦的味道,我见这方法有效,又拔出一根柳木钉,压着王饱力的脑袋,准备按下去“很好,最后一根,落眉心。”
王航程一个健步冲了上来,挡在我身前“等等。”
我看见王饱力的脸上闪过一丝窃喜的表情“让开。”
“手脚就算了,这一根落眉心,下去会死人的。”王航程握住我的手,把柳木钉推到一旁“咱们一人退一步,先这样行不行,我父母的遗体还在房间放着,总不能让我大哥,连他们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吧。”
我双指合并,拉出一排纸片人,蒙着王航程的眼睛,把他拖拽到一边,又再次举起柳木钉,在距离王饱力眉心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念起了除秽咒。
柳木钉在王饱力的双眼间,迅速转动了起来,王饱力疲惫的闭上双眼,头顶上飞出一缕恶灵,我拿出魂瓶,把恶灵逼了进去,王饱力的那半截手指化成灰烬,祖母绿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黑着眼圈看向我,脸部迅速消瘦了一圈,几乎凹陷成皮包骨。
我收回眉心的柳木钉,直直的插入魂瓶的盖中,魂瓶瞬间变成了黑色,其余的柳木钉消失在空气中,而王饱力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
“大哥,大哥。。。。。。”王航程撇开扑在脸上的纸片人,跪倒在地上,扶住王饱力的身体,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大哥,你不能走啊,爸爸妈妈还在家里呢,你不能走啊。”
我不忍再看,急忙收起魂瓶,转过身拨打了120,然后对王航程说道“他没事,只是有点精疲力尽,用你的科学逻辑来说,就是严重营养不良,缺乏各种维生素矿物质,微量元素,蛋白质等,和恶细胞做了很久的斗争,导致身体虚弱现象明显,多吊几天水,吃好一点,养一养,就行了。”
王航程哽咽着说道“你没骗我。”
我捋了捋凌乱的头发,猜测起他们父母的死因,会不会和王饱力身上的恶灵有关“你父母的遗体还在楼上吧?你二哥也在楼上吧?那你在这里等救护车,我先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王航程的有些惊讶,又有些顾虑“额,哦。。。。。。你一个人上去?行。。。。。。吗。”
我点点头“我认识你二哥。”
王航程一脸懵的看向我,又看了看怀中的骨瘦如柴的大哥,算是沉默的同意了我的想法,我走上楼进屋之后,才知道为什么王航程刚才会有所顾虑。
王家父母的遗体平整的躺在一张床上,遗体的表面除了瞳孔放大,无法瞑目外,双手都呈现出半握紧状态,手臂贴着腿缝两侧扣抓着床单的样子,大概是他们的最后一个动作。
他们几乎是没有任何反抗的死在了床上,表面看起来像是突发心梗,可两个一同生活的人,同时发生心梗,并且还以同一个姿势躺在床上的概率几乎为零,所以,很显然是共同经历什么突如其来的事,来不及反应就相继猝死。
我见王国强跪在父母遗体前哭泣,上前一步,轻轻地翻开两位老者的手心看了看,他们手心正中的位置,各自长出了一颗黑点,黑点的尺寸大概有酒瓶盖那么大,看起来像是被什么高温的东西蒸馏过,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