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理解的。”
钱菲怔了怔。他身上气场太足,导致她有种被恶人先告状的感觉。
这样的姿态下,他能觉得他自己有错才怪。
她喝口水,清清嗓子,说:“谈不上什么理解不理解,就是瞪着眼珠子看到你带着你前女友一起去参加了个宴会,纯视觉上的刺激而已,还上升不到感官的那个程度。我妈活着的时候跟我说了,要想长寿就好好吃饭睡觉,别人的事,只看热闹别操心。”
李亦非脸色凝了凝,“别人?”他慢慢吸口气,压下不爽,对钱菲说:“钱菲,咱们别这么使性子闹别扭,有什么话我们说开它。我以前跟金甜说好认了她做妹妹,答应过要帮她一个忙,所以这次她来找我让我带她去宴会,我没办法拒绝。”他顿一顿,又说,“我没觉得这事儿有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地方,我帮她一次和她之间也就算有个交代了,没告诉你是觉得没有必要,反正以后也未必有机会跟她再打交道,但我没想到她发了微博,又写了点暧昧的话,还让你看到了,然后你就果然多想了。我想说的是,她写的东西,是她一个人的想法,我对她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我们因为这个闹别扭,是不是太不值当了!”
钱菲沉默了一会,皱起眉,说:“李亦非,我觉得你可能想错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在吃醋闹别扭?可其实我想的不是这个,我想的是我们到底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的世界里,今天是女朋友的人,明天就能变成妹妹;而我的世界里,分手就是分手,男女朋友永远变不成兄妹。”
李亦非看着她,挑挑眉,凝着表情问:“我说过她是我的女朋友?”
钱菲说:“你想告诉我,她从来不是你的女朋友?”
李亦非不置可否。
钱菲呵呵两声说:“那更糟,跟人家暧昧那么久,连个名分都不承认,最后还认了妹妹,所有利害关系一了百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我能说,我觉得,也许这个流水线套路走下来的,金甜她不是第一个,而我,如果我也加入的话,可能我也不是最后一个吗?”
李亦非的脸色越来越沉。
“钱菲,我对别人什么样,对你什么样,你自己感觉不到吗?你是不是这套流水线里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是不是女人一矫情起来,男人为她做过什么,她就都看不到了呢?”
钱菲说:“你看,我还没说什么,我们还没怎么样呢,你对你以前女朋友的那个不耐烦零容忍的态度就快要出来了。”
李亦非嘴角一动,某种讥诮的味道油然而生,“钱菲,我真的从来不屑跟女人解释什么,而你是第一个让我肯坐下来花心思去解释的人。如果这样还叫不耐烦和零容忍,我不知道我该说点什么了。”
钱菲说:“你看,你把男女之间本应该是平等交流的一件事理所当然地定位成了你是在纡尊降贵,有这样不平等的高度差横亘着,我真的觉得我们到达不了同一个世界里面去。”
她看着李亦非压抑克制着怒气的脸,继续说:“你现在,还能压着自己的脾气,可是这种压制能维持多久呢?女孩子找男朋友,不光是希望两个人在情绪好的时候他使劲的好,也希望他能在情绪不好的时候也尽量做到包容和体恤。”
她懂这个道理,但是她觉得李亦非真的不懂。他是那种,在动情的时候,爱得不管不顾,恨不得摘月亮下来哄你开心,而在生气的时候,也依然不管不顾,什么狠话都倒得出来的人。
说到底,他还是爱自己胜过爱别人,他把宣泄自己的情感放在第一位。
而她,她不是的。她希望的爱是隐忍又绵长的,不求轰轰烈烈,但求细水长流,她即使生气也是不忘体谅对方的,她即使生气也会顾及到对方的情绪,她会尽量控制自己不去说那些会伤害到彼此的恶言恶语。
所以他活得潇洒,她活得累,而他们,始终不在一个世界。
“李亦非,以前是我脑子笨一根筋,觉得你就是个矫情虚荣扮酷攀富的小*丝,可其实想想,没准你真是个富二代也说不定,你接触的人,你谈论的事,你游走的圈子,你消遣的场所,你吃喝玩乐的排场,仔细想想,真的跟平常人都不大一样,跟我就更没有一样是接轨的。你活在我头顶上,和我之间不知道隔着多少个level,我们真不是一路人。”
李亦非看着她,眼底有一丝躁,“谁跟你说我是富二代了?谁特么富二代谁孙子!我说了我爸就是个个体户!我们怎么就隔着那么多level了!”
钱菲呵呵一笑:“就算只是个个体户,恐怕也是个不一般的个体户。”
李亦非服了:“钱菲你是不是大姨妈快来了?今天怎么这么矫情?”
钱菲敛了笑:“我不是矫情,我是认真。”
她默了一下,像经过了深思熟虑,慢慢地说:“要不,我们就先这样吧,你就当我没勇气没自信,当我是懦夫,我们还是继续做见面可以点头微笑的朋友吧,非要做恋人的话,我这么畏首畏尾,你那么肆无忌惮,感情也许没几天就会提前见夕阳了。”
李亦非终于铁青了脸。
“就这么点事儿,你就上纲上线成这样?一张照片,就让我为你做过的事全都打水漂了?我们之间也算经历过些事了,金甜发个微博,你就看不到这些了是吗?我的付出,你到底看在眼里过、珍惜在心里过吗?如果要是这样的话,好,就按你说的,我们见面点头微笑好了!”
他生气地一抬腿就先走了。
钱菲坐在沙发上黯然地想,还好,她还没有陷得太深,他到底还是个少爷,总能记着自己付出了多少。而她,她却恰恰相反,她在爱人的时候,总会忘记自己付出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