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吹管从衣袖中掉出来,云画雨面色一变,腾身去抢,但白衣少年动作更快,蓦的伸手抓过,“这是什么?”
他手指修长,捏着吹管,在掌间滴溜溜的打了个旋。
“还给我!!”云画雨一急,使了个小擒拿手,又想去抢,白衣少年哈哈一笑,掌心一带,轻描淡写地化解了云画雨的攻势,“真是笑话,我凭什么还给你??”
这根吹管是由一截翠竹制成,通体碧绿骨节柔韧,吹出的声音清越高亢,在偏静之地,十里可闻,是由云画雨的师傅亲手所做,专门用来师徒间的告急和联络的。
云画雨怒道:“这是我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还??”
白衣少年淡淡望着云画雨,唇角微微勾起,仿佛在笑,但那漆黑的双眸里,浮动的却全是冷然光泽。
“这东西对你很重要么??”他问。
云画雨立刻点头,“是的。”
“有多重要?”
“这是我师傅亲手做的吹管,她一个我一个,我已带在身边快十年了。”
“唔,原来是这样。”白衣少年笑了笑,“是你师傅送的,所以你很宝贝,你不希望我毁了它,是吗?”
云画雨重重点头,“当然,请你把吹管还给我,好不好?”
“不好!!”白衣少年突然冷下面孔,蓦地双掌一搓,指间的吹管瞬间化为粉末,好似一缕碧绿的沙,从他掌心里撒落下来。
“你——你——”云画雨瞪圆双眼,气得快要炸了,余沅希在一旁却甚是开心,一边拍手一边忍不住笑道:“枫哥哥,你干得好,就该让这小子气死!”
白衣少年淡淡道:“沅希,他还有什么脸生气?一个是非不分的糊涂虫,而且还挡了我的财路,空有一身武功,偏又是个穷光蛋,把他卖了也赔不了我的五万两银子,他还有什么资格跟我生气??”
云画雨看着地上那已经碎成粉末的吹管,默默的哭了。
是的,这个白衣少年说得一点也没错,是她做了错事在先,是她放跑了恶人,是她阻断了这白衣少年的财路,她善恶不分,她忠奸不辨,她活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她身无长物,没有五万两银子赔给这白衣少年,那么他毁了她的吹管,又算得什么?
云画雨黯然而立,抬眸,泪眼朦胧地望着那白衣少年,她觉得理亏,不敢发作,但心里毕竟是委屈的,泪水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串的往下坠。
“不过一个吹管而已,有什么好哭的?”
白衣少年表情漠然,眉峰轻轻一皱。碧绿的榕叶青翠欲滴,夕阳余晖从枝叶间漏下密密点点的金光,少年身上的白衫洁净若雪,肩头洒满了细碎的阳光。
云画雨却不理他,仍是呜呜的哭个不停,那少年已神色冷淡的转过身,撮唇一呼,远远的便有一阵马蹄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