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歌回头:“许久不曾见过金陵了,今日一瞧倒觉得别有风韵。”
宋横波刚准备开口嘲讽,可转瞬想起先前出门的时候,被宋以歌冷冷瞥见的那一眼,顿然就没了任何的声息,继续低头装着壁画,权当自己不存在一般。
马车轮子在雪地上滚过,发出轱辘轱辘辗地的声音。
不多时,一行人便到了城西的那处铺子。
铺子如今在开着,门前扫出了一条道来,雪堆积在两旁,几乎有半个人这般高,宋以歌捏了捏自己的手,忍住自己想要堆个雪人的心,随着宋锦绣和宋横波一同进了铺子。
宋横波刚进去,便瞧中了铺子里刚刚陈列出来的一匹水红的料子,宋以歌瞧了眼,倒是觉得这料子的颜色与她容颜倒是十分相衬,是以将宋横波的眼神转到她的身上时,宋以歌也乐得做一个人情,顺水推舟的应着,这料子的颜色极是好看。
宋横波欢天喜地的将那料子给抱在了怀中,似乎觉得不大妥当之后,这才转手递到了身后丫鬟的手上。
“不知二姐姐和七妹妹可有相中的?”宋横波十分热络的问道。
宋锦绣倒是不知道该选什么,她只觉得这铺子里的各样花色都是一顶一的好,可她摸了摸袖中的钱袋,一时之间有些为难,也拿不准什么主意,于是转头,带了些期翼的看向宋以歌,似乎是想听听她的意见。
虽然她们三人都是宋家姑娘,可手中能活动开银子却是大不同,先不说嫡女和庶女的月例就不太一样。
就单论一点,庶女可能只能靠着府内分发的一些月例过过小日子,偶尔添置些衣物之类的,但基本都是等着府内一同做,而且这个做衣裳也是有说法的,譬如她们秋冬只能各做两套,那嫡女便能做四套成衣;如要支取什么银子,就必得拿着对牌去库房管家那登记。若是自个姨娘手中尚有几个铺子周转,倒是不用过的这般拮据,若是没有,那真真是捉襟见肘。
可嫡女却不一样,像她们这般大户人家,谁家的当家主母没有个十几抬甚至几十抬嫁妆,更遑论宋家已故主母还是内阁首辅之女,手底下铺子庄子地契,那是多的数不过来。
甭说瞧中这儿的一件,就算是将这个铺子买下来,那也是绰绰有余。
是以,一时之间宋锦绣这般看向宋以歌的目光倒是有些不明了。
宋以歌又不能装作不见,于是笑道:“二姐姐若是有什么喜欢的料子,尽管拿就是,今儿这笔账,走我小库房,记不到咱们府内的账上去。”
宋锦绣有些羞赧:“七妹妹,这不好吧。”
“咱们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不好的。”宋以歌指着刚刚宋锦绣目光流连过几匹料子,“掌柜的,麻烦将这几匹拿来瞧瞧。”
掌柜笑道:“好勒。”
说话间,宋横波也凑了上来:“今儿七妹妹怎么这般大方?”
宋以歌笑:“瞧四姐姐说的,以歌何时不大方了?”
宋横波模样生的美,就算是放眼整座金陵,那也是顶好的模样,只见她眉眼间秋波流转,就带出了几分女儿家尚且没有的风情来:“如此,今儿可就要劳烦七妹妹破费了。”
宋以歌已经在店家殷切的慰问下,寻了个地儿坐下,她用手托着下颌,一双眸子宛若春水粼粼:“四姐姐尽管选便是。”
宋横波也当真不客气的就往铺子中的另外几匹新鲜花样的料子一一指了去,又颜色浓烈的,也有颜色素淡的。
宋以歌支着头瞧了瞧:“四姐姐颜色好,这些素淡的料子,要更适合二姐姐一些,不知四姐姐可愿割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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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自取其辱
其实宋横波也不怎么喜欢这些寡淡的颜色,她这般乱指一通,也不过是为了气气宋以歌,可听见她出声,宋横波顿时就接了一句好,当真将那些料子全部都给了宋锦绣。
给完了之后,宋横波有些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不太明白自己怎么又着了她的道。
倒是宋锦绣和她的丫鬟抱着一堆布料,手都觉得有些酸了。
宋以歌倒了一杯茶:“绿珠,去给二姐姐帮一把手。”
绿珠瞧了下:“姑娘,您还没选了。”
“不选了。”宋以歌摇头,“这儿没我喜欢的颜色。”
说完,宋以歌又看向了店家:“听闻,你这儿最近又进了一些新奇的玩意,不如拿出来瞧瞧?”
掌柜弯腰一笑,嘴角几乎都要咧到眼睛上去:“好的好的,还请三位姑娘稍等片刻。”
选好了料子的宋横波悠悠然的走到宋以歌身边坐下:“我的七妹,你今儿有些不大正常。”
宋以歌低头扣着茶盏,浅浅一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