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又燃起了檀香,清淡的香味飘满了一整个屋子。
如今时辰也还早,宋以歌睡不着,干脆让绿珠从书房中取了书来,摊开在小几上看着,权当是打发时间了。
与此同时,另一处屋内。
许生笑吟吟的从窗子口翻身进来,而后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似真似假的抱怨着:“你们这窗也太小了些,不若明儿我叫人来,给你凿大一些?”
灯花下,那人的眉眼显得越发的清淡冷然。
一室空寂,只听见他冷哼的声音:“有门你不走,偏生要爬窗,又怪得了谁?”
许生丝毫不在意他这般冷淡的态度,他步履轻松的走过来,在他的对面坐下:“表哥,你这话说得可真是好生没道理,我来瞧你,你不识好也就罢了,怎还在说我。”
傅宴山坐的岿然不动,他低头翻着手中的兵书,半响,才见他在一片光影朦胧中抬了头,那双眼冷寂的如同一片荒芜之地:“何事?”
许生道:“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给你送点消息来,不过……”许生早就看见了他案上搁着的一团揉皱的废纸,他趁着他不注意,一把抢了过来,展开。
烛火下,纸上笔迹潦草,许是心烦意乱又或是仓促之间所写,可读来,却是字字柔情。
许生嘲弄着看着傅宴山:“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是个情种。”
——
“去年今夜,同醉月明花树下。此夜江边,月暗长堤柳暗船。”
“故人何处,带我离愁江外去。来岁花前,又是今年忆去年。”
——(《减字木兰花》宋吕本中)
宋以歌掩了卷,用手撑着头,一双眼轻轻敛着,叫人瞧不清她如今的情绪如何。
绿珠拿过狐裘轻轻搭在了她的身上:“姑娘,夜深了,不如就寝吧。”
“不用。”宋以歌于一片阴沉中抬了头,她拍了拍绿珠的手,“我如今还不累,绿珠,你先去睡吧,我想在看一会儿。”
绿珠支着头,瞧了眼外面的天色,笑道:“那奴婢陪着姑娘吧,若是姑娘身边没个人伺候,一会儿姑娘要喝茶又怎么办?”
“我又不是自己没手。”宋以歌笑着与她说了句,但真的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安安静静的看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