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再强的防御也总有被攻破的时候,就在少年挥出第十二拳时,七彩流光汇聚成的铜墙铁壁轰然炸裂成,化为漫天散碎光点。
而此时,原本大气磅礴的擂台也已经被夷为平地,并且以二人为中心,方圆三十丈更是形成了一个深坑。
少年一脚踏在老者腹部,早已经全身麻痹的孙天养本能的躬身坐起,夹杂着破碎内脏的鲜血如同小溪一般从他的嘴角涓涓流出。
张子龙反手扯下灵霄巾,狠狠勒着青衫老者的脖子把他背在身后,双臂上青筋暴涨:“老匹夫,该还债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瞳孔如同索命厉鬼。
不论武功多么高明,脖颈都乃致命要害。在少年恐怖的蛮力下孙天养头大如斗,白皙的面容如今一片紫黑,眼中神光迅速敛去。
“铛啷~”
手中的长剑跌落在地。
韬光养晦二十载,机关算尽太聪明。这个曾经号令百万海寇争锋的孙先生,仅凭一己之力扳倒世袭藩王的孙刺史,不甘的闭上了眼,尽管他的胸中还怀着惊天抱负想要施展。
可人死如灯灭!
没有了山崩地裂般的轰鸣声,整个天地都为之一静。
当少年一手持剑,一手拖着青衫老者的尸体走上深坑,面临他的是严阵以待的禁军与皇城司密探,数量不下三千之众。
可即便如此,面对乱发狂舞的少年与那双冰冷的眸子,不少人还是悄悄地咽了口吐沫,脚下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缩。
抬手用力一甩,青衫老者的尸体就被高高抛起,划过百丈距离摔在了东看台下。无暇的雪地中瞬间散开一摊猩红,随之而来的是一柄颤动不休的七彩长剑,正钉在老者胸膛。
“还你的福州刺史,七杀演武是我赢了!”张子龙的目光跨过人海,直视赵安定。
“给本王杀了他!”此时的赵安定脸上哪里还能有一丝从容,面目扭曲的嘶吼着。
孙天养与孔太相交莫逆,又是他父皇非常看中的朝廷要员,如今却死在了自己眼皮子底下。
什么风度?什么诏安?什么储君?完了,一切都完了!
军令如山!
场中霎时间喊杀声冲天,三千禁军与皇城司密探同时向少年杀来。
凛冽寒风中,张子龙的身影显得如此单薄。
记得不久前少年也是这般,只不过那时站在对面的是海寇,而如今却是淮国官军。
已经被中年太监制住的叶红妆拼命摇头,然而被封住了穴道却说不住话,只能发出“呜呜~”之声。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缅怀。记得那是听华羽所说,他说明州南部万里大泽中居住着妖怪,北部十万雪山里有仙人出没,西面有无尽戈壁没人走到过尽头……
少年忍不住有些憧憬,幻想着那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
“我欲乘风千万里,阅尽天下好河山。幸会江湖,后会无期!”
张子龙临危不惧,抖了抖灵霄巾束起长发,青梅酒划过一道白芒返回手中,再解下腰间酒葫芦灌了一大口,指着面前杀向他的敌人大吼道:“昔日袍泽今日却成了死敌,刀枪无眼生死自负,不怕死的尽管来!”
整个天地为之一振,所有人的脚步都顿了一下。
一步,两步,三步……
少年倒提长枪对冲而去,速度越来越快。其实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可与其背对敌人,他宁可死在冲锋的路上。
二百丈,一百丈,五十丈……
张子龙回头扫了一眼少女的尸体,嘴角忍不住泛起了一丝笑容:“等我!”
再回头时,眼中只剩下一片坦然。
……
短兵相接,十几名禁军就被少年撞的飞起,人还在空中就已经气绝身亡,簇簇斑驳血迹如下春雨。少年手中青梅酒如蛟龙出海,掀起一阵阵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