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总想问的,是这个?”
虽在餐厅,易淮川却什么都未拿,面前干干净净,只端坐在那,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静静地望着他。
秦传明丢掉勺子,往后靠了点:“易总,恕我冒昧,您跟思思是什么关系?”
易淮川问他隐私,他回问一个隐私,并不冒昧。
闻言,易淮川确实未觉得冒犯,只偏了偏头,将视线转移至窗外,幽深的眸子有些涣散,盯着虚空不知在想什么。
他低低回应:“她曾经是我未婚妻。”
不只是否窗边有风的原因,他的话散在空中,带着些哀伤又缥缈的味道,让人无端生出些感伤来。
秦传明眯了眯眸子,消化了半晌。
因为有王至新那个“站在娱乐圈最前沿吃瓜”的徒弟在,秦传明自认为知道的秘闻还算多,但易淮川曾有未婚妻,对方还是梁思思的事情,他可闻所未闻。
远的不说,单他夫人生日那天,易淮川明明是跟梁心恬一起到场的。
更何况,据他所知,沈之翰一直在给两人制造相处机会。
这至少证明,易淮川是单身。
秦传明并不清楚“曾经”的节点在哪,但根据易淮川的问题,还有早上无意间撞见的那一幕,他大概知道易淮川应该是在追妻路上,而且被拒绝了。
易淮川,站得多高,又多冷漠无情的一人。
当初他夺走易氏,将父亲、继母、继弟打包扔到国外时,决绝狠厉,半点不留情。
这事当时在晏城引起极大轰动。
那一年,他刚从米国读完本升博回来,才二十二岁而已。
就在大家对他战战兢兢,却又背地对易氏唱衰时,他又仅凭借一己之力,稳稳让易氏站稳商界顶端,并不断扩张,成为巨大的商业帝国,再无人能及。
这样的易淮川,也有为追一个女人,不得章法,找他取经的一天?
!
腹诽归腹诽,知道对方的目的,秦传明收起防备,真诚回答:“用真心。”
易淮川迎上他的目光,继续问:“如果曾经做错了事呢?”
他未点明是什么程度的事,但秦传明从他迷茫又疑惑的目光中,找到了易淮川找他做爱情导师的原因。
易淮川的母亲在他十二岁时就自杀了,父亲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心都在外面那个女人和私生子身上,从未关心过他。
唯有一个真心待他的爷爷,还昏迷多年,可以说在他情感最需要人引导的时间段,没人在意过他的心理状态。
易淮川这会找他请教感情问题,大概也是听沈之翰或者圈内人说,他跟夫人是模范夫妻。
念及易淮川年少往事,他不禁对面前的年轻人多了一份同情。
再思及当初追夫人的往事,秦传明的心变得柔软,连平日又急又快的语气都缓了些,“一样的,真心待对方。
道歉要真心、弥补要真心、追求也要真心,以心换心,凡事都要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
易淮川垂眸,安安静静听着,不知在揣摩,还是在消化,片刻,他点头:“谢谢秦导,我明白了。”
对话到此结束,易淮川微微颔首以示感谢,而后离开了餐厅。
没走远,他在梁思思对面要了间房。
刷卡、进门,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拉开领带,哪怕几近一夜未睡,也染上了些疲惫,但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依然在。
只是个简单动作,却无端生出禁欲气息。
“给梁思思安排最好的公关团队”他沉声冲电话里吩咐。
电话那头的沈昊军赶紧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