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为了协调由良奉赞会设立的事宜来到这里。我和奉赞会的初代代表还有当时的分家会会长三个人一起来访。要是早纪江遗留下来的莫大资产全被拿去浪费在标本上就毁了,我想尽早安排好资产该如何运用。然而最重要的行房人不在。我以为他八成又去哪儿抓鸟回来解剖了……但是一问管家,说他是过劳而病倒了。」
我反射性地望向侍立一旁的管家。
「不,不是他。那个山形是昂允的侍从,当时负责照顾昂允少爷。那个时候的管家领班叫志村吧。嗳,这是小事,无关紧要。我们是来处理财务的,不能因为行房病倒就打道回府。我离开会客室,推开阻止我的管家,往寝室走去。结果……」
老人以眼神指不天花板。
二楼……吗?
「我认错鸟了,我认错了鸟……」
「认错鸟?」
「对,我认错鸟了。我对鸟没兴趣,连乌鸦和雉鸡都分不清楚,所以我以为那里是行房的寝室……我打开了鹭的房间的门。结果……」
‐‐早纪江就坐在那里。
老人这么说。
「她……活着吗?」
「那绝对不是幻灯机投影什么的。早纪江穿着白色的睡衣,坐在床上。我看得一清二楚。」
「一清二楚……」
「一清二楚。」老人反覆,「就算是亲戚,我也从来没进过夫人的寝室。我……一瞬间呆掉,马上把门关上了。关上门之后,我混乱了。可是我再也不敢开门了。早纪江是在明治三十六年三月过世的。不,就是因为早纪江过世了,我们才会来交涉。所以……」
这……
应该不敢开门吧。
「我认错了。我认错了鸟,连时间都搞错了。门的里面……应该是四年前的情景吧。」
「那才是不可能的事吧?」公滋打岔,「我没听过那么荒唐无稽的事。要是说幽灵呜呜呜地出现,我还比较常听见。对吧,老师?明明就是嘛。」
他说的没错吧。
可是胤笃老人的心情我也能够理解。
他不认为那是幽灵吧。
而那道门扉……
他可能不想再打开第二次吧。
我猜想,这个人是不是对那名女子怀有特别的感情?
虽然这是下流的揣测,但应该不算不自然。无用的侄子是造成他自卑感的罪魁祸首,而这侄子同时又完全缺乏社会性,对于这样的侄子的妻子‐‐老人感到同情,也对侄子感到嫉妒吧。就算他对侄媳萌生出特别的感情也不奇怪。可是就算如此,也不代表如何。年轻时日的胤笃老人并末破坏两人的感情,也没有做出任何不义的举动。胤笃这个人,换句话说就是个普通人。
然后……
她没有享到半点福,也没有得到半点回报……
就这样死了‐‐老人这么说过
那样的话,更是……
我幻想着那道门里面。
门的另一头……
是谁?
「那个房间并不是公滋刚才说的被封起来。那里一开始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的房间,而女主人不在了,所以不再使用,如此罢了。昂允要娶妻的时候,是有了一点争执。可是我也不记得那个时候我说不可以用那个房间。因为……我忘记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