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哟,知人善任李聃扬呐,&rdo;程易泽不失时机地调侃,&ldo;还是说,榨干最后一滴剩余价值?&rdo;
&ldo;你还滚不滚,滚不滚,今晚去哪儿?&rdo;
&ldo;工体。&rdo;
&ldo;带我一起。&rdo;
&ldo;李聃扬你他妈想猝死么,都几点了?&rdo;
&ldo;几点了酒吧刚开门的点,一起去一起去。&rdo;
&ldo;喂师傅?您到了啊,您再开出园区吧,&rdo;许煦的车刚刚并没有到,但是她敏锐感受到李聃扬的犹疑,并快速从僵局中跳出,其实她不知道,她都知道。
怕被李聃扬看到,许煦一路向前一直走出了园区,&ldo;喂喂师傅,您开出来吧,我就在南门旁边第五棵树,月亮就在我前面。&rdo;
司机:……
从早上七点起床上课,到白天高强度工作,许煦躺在床上掐指一算,自己这一天已经清醒了15个小时,本以来回来会倒头就睡,洗漱之后却格外清醒。
室友们都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对学生来说,这已经是该休息的时间了,对李聃扬他们来说,刚刚下班不久,这一天的夜生活才开始。她处在校园职场这两种环境的无缝切换中,时不时会陷入一种迷茫的状态。
晚上回来的时候,她在走廊听到对床的莎莎对着电话吐槽,大意是跟舍友蒋瑶出去吃饭,蒋瑶总是不主动结账。
她回宿舍放下包,拎着洗漱用品去厕所,路过时又听到莎莎的吐槽变成了舍友何佳琪早上起得太早,扰人清梦,说着说着,声音都染上了哭意。
许煦觉得再听下去要骂到自己了,赶忙加快脚步去洗漱。
从前从前,她的生活似乎每天也是这样,听老师讲那些仿佛根本用不到的理论,为社团活动的场地申请人员安排头疼,每每到了熄灯前,路过楼道走廊,不经意听那些女孩拿着手机煲电话粥……然而,命运的手只轻轻一拨,她的生活轨迹便因李聃扬发生了变化,她的生活里充斥的便都是客户爸爸的brief、传播规划、财务立项、结算单、盖章合同□□……忙碌似野蛮的藤蔓,侵占着她伤春悲秋的时间,以致于她无意听到莎莎的抱怨,忍不住想:这也值得生气流眼泪?
被客户逼得几天睡不好的李聃扬还没哭。
被李聃扬逼得进退不得的沈昊还没哭。
被沈昊甩锅不得不能者多劳的砚卿还没哭。
人生仿佛从离开校园那一刻,便迈过了一道分水岭,从此以后,遇到再大难处,想到的不再是委屈,而是&ldo;给我一个应对&rdo;。
许煦的头朝向的是窗户一侧,她从被窝里伸出手,轻轻地掀开窗帘一角,校园里路灯柔和,月色也柔和,她突然心生温暖,觉得大学就像一座盔甲,守护着少年人最后的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