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的血液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顾意弦却停住步伐,陷入长久的失语。
这时江枭肄蓦地转身,他刚好站在吊顶空隙下方,曲折光棱让面目模糊。但能明显看到他已经为接下来的搏击做好准备,眼镜外套怀表等在近身博弈中的累赘物统统不见,衬衫扣至最顶的纽扣解了三颗,袖口也挽至紧实小臂,露出麦色皮肤。
没有西装那层斯文优雅的皮,骨子里的与生俱来的野性匪气放大几倍不止。
他往前走一步,迟滞地偏了偏头似乎想甩开那层刺目金纱,所有的轮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光影中凸显。
还是那张不需要任何发型修饰如雕像精致的脸,深邃到只要静视你便觉得一切被洞悉的墨绿色,以及左耳廓上方张扬不羁的刺青。
nothgistaboo,百无禁忌。
多么夸张的形容词。
奇怪,什么都一样,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咚咚咚,咚咚咚。
馆内充斥拳头砸到沙袋,激烈肉搏,无节奏杂乱的击打声。
加速的热血几乎要沸腾,顾意弦想说点什么,想问问江枭肄为什么纵横拳击馆里会出现那样一处世外桃源,想问问站在前方安静等待她的人为何如此与众不同,与众不同到几乎让她以为他们在这荒谬世界里是同类。
但犹如失去组织语言的基本能力,她的嘴唇无声翕动,口型比划无法宣之于口的三个字:[江枭肄]。
江枭肄静视着,几秒后也用口型无声回应:[快点]。
四面八方好奇八卦的目光源源不绝,顾意弦无暇顾及,馆内的敲打声吵得人心神不宁,因此不得不捂住胸口的位置,再次看了眼占尽拳馆最充裕光线的角落,她轻灵地迈开腿,她的脚下没有细细的高跟,可以走得很快。
“万女士。”
江枭肄独有的低磁嗓音,一下抓住听觉。
顾意弦慌张地让手迅速归位,“干、干什么?”
“且不论你从进入拳击馆就魂不守舍,”他弯腰,露出背后门洞上方印着男性标识,眼底的戏谑不明显,“是想跟我到更衣室么。”
“”有病。
“我只是没来过这种地方,”她扭头,欲盖弥彰地说:“一时受到惊吓没缓过神罢了。”
江枭肄用一种耐人寻味的语气说:“我以为你看到如此场面会忍不住跃跃欲试。”
从回南楚再未踏进拳击馆,所以今日才会想跃跃欲试,原来热血沸腾与心跳加快来源于此。顾意弦恍然大悟,放松地笑了笑,“没尝试过的东西谁都会免不了好奇心。”
“试试。”
试试就逝世,露馅还怎么玩游戏,她扼腕叹息:“不了,我喜静。”
他颇为遗憾地点头,“可惜,少了一份乐趣。”
蒲甘裴瑞沉默地对视,自从这女人来后,工作难度比过去难了不知道多少倍,但能怎么办,某人不拆穿,他们也只能配合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