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与美人之间的战争,总是在巧笑娇啼之间便已经开始的。
&ldo;还有这么些时间,毛大人都快画完了,她才开始?&rdo;惠妃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望向了媚嫔冷笑一声。
然后当听到北溟灵雀忽然惊喜的叫了一声,&ldo;紫曦她开始画了,&rdo;惠妃转过头来望向了正在埋头作画的林紫曦,眉头皱的愈发紧了。
&ldo;时辰到!&rdo;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点香的太监看着最后一点香灰落下,便尖着嗓子叫道,正好这个时候林紫曦落下来最后一笔,抬头对着已经做完了画在一旁得意洋洋的看着她的毛以之展颜一笑。
&ldo;毛大人果然不愧是工笔画的大师,当真是古今工笔第一人!&rdo;惠妃喜笑颜开的望着已经被两个太监拿起来的新画,不住地夸赞着,就好像是看到了这世上最好的画作一般。
的确眼前的这一幅画之中,是一片广袤的水域,那渡船人撑着篙无聊的坐在小船之上,那小船被系在一旁的一个树桩之上,树桩之上听着一只鸟儿,而那渡船人的脸上愁苦之色画的惟妙惟肖,茂密的芦苇丛愈发显得周围的荒凉,无人经过,显出了&ldo;野渡无人舟自横&rdo;的静谧之态。
原本这幅画就是毛以之年轻的时候作过的,如今他工笔愈发精炼,原本的那幅画经过他的整修显得愈发的精艺,让人赞不绝口。
&ldo;果然是毛爱卿之作,如今是愈发的精练了。&rdo;就连北溟绝看到了那画也不由得开口赞道,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ldo;听说静王爷也是极懂画的,而且西平王府之上如今可收藏着毛大人的原画,如今静王爷可要说上几句?&rdo;惠妃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望向了玄梓君,似乎是故意的一般,让他前来评论毛以之和林紫曦的画。
只有通过玄梓君的嘴巴,才最能够打击到林紫曦,而且在众人面前玄梓君自然不能太过偏向林紫曦,所以这一次林紫曦必然会输!
&ldo;的确,毛大人的画技果然精益了不少,本王佩服,&rdo;玄梓君听了这话,也没有拒绝,缓缓地踱了过来,不过是简单的瞟了一眼那画便开口笑道,&ldo;只可惜……&rdo;
&ldo;王爷谬赞…&rdo;毛以之正要得意的谦让几句,却没想到玄梓君后头还有话,听到开头的三个字面色一僵那正要作揖的手就那样凌空而对,收回来也不是,做下去也不是。
&ldo;只可惜都已经几十年了,毛大人的心思似乎还停留在几十年前,反倒不如林小姐的画来的精巧了,&rdo;玄梓君嘴角一勾,将目光落在了林紫曦的画上。
原本所有的人都以为林紫曦是输定了,自然没有要看她的画的意思,然而此时玄梓君一说众人才开始关注于林紫曦所做得画,大致与毛以之的差不了多少,依旧是那一片芦苇荡,只是那芦苇荡在微风的覆压下似乎活了起来一般,显得别样的生动,就连水面上也泛起了微波粼粼。
而那渡船人脸上非但没有愁色,而是执着一直竹笛正在悠闲的吹奏着,那小船并没有系在木桩上,而是随意的飘在水上,船头听着一只鸬鹚显得别样的悠闲意境,反倒是比着毛以之的更高一筹了。
&ldo;哈哈,果然更有&lso;野渡无人舟自横&rso;的意境了!&rdo;北溟晏带头站了起来开始鼓掌,眸光之中带着闪光望向了林紫曦,其中对于林紫曦的迷恋已经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
对于北溟晏来说,林紫曦就好像是一本书,每翻开一页就能看到不一样的她,越是读下去便越觉得有味道,就越想要了解,然而她却好像永远都不能被人读透一般,也是这一种感觉,让北溟晏越是得不得就越想要得到。
&ldo;果真是,这首诗本就该是悠闲的味道,毛大人的画中反倒是将那渡船人画的太过愁苦了,倒不如紫曦画的好了。&rdo;北溟灵雀奔上前去仔仔细细的看了两幅画半晌,最后自然是笑着夸林紫曦道。
&ldo;怎么会!&rdo;毛以之自然明白自己在心思之巧之上不及林紫曦的地方,不由得面色苍白,微微颤抖着望向了惠妃,其中似乎带着责怪的意味儿。
不是说这个林紫曦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吗!自己可是赌上了自己的一生名誉,没想到如今竟然会输给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ldo;的确是林小姐更甚一筹啊,&rdo;惠妃别过脸去,假装没有看到毛以之想着自己投来的眼神,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回答道。
她自然也是看得出来北溟绝对于林紫曦的偏袒,虽然自己此时怀上了孩子,但若是惹怒了北溟绝没有自己的好下场,这个时候她自然也不能做的太明显了,在众人都夸赞林紫曦的时候帮着毛以之说话。
&ldo;既然如此,那胜负已分了。&rdo;北溟绝此时松开了怀中的媚嫔,媚嫔自然是感觉到了从北溟绝周身散发出的寒意,乖巧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ldo;臣认输,臣会就此请辞,离开皇宫回到自己的故乡去。&rdo;毛以之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忍痛对着北溟绝做了个揖,毕竟如今自己已经在北溟绝面前打赌了,若是此时想要反悔那边是欺君之罪。
暗恨的忘了一眼林紫曦,毛以之在脑海之中将林紫曦碎尸万段了不知道多少次,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自己的光明前途都已经是昨日云烟了,毛以之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回是他串通了惠妃故意为难林紫曦才会有这样的下场的,就算是他赢了这一场比赛,北溟绝也早已经厌烦了他了,他自此以后便也不会有出头的机会了。
然而毛以之还想着自己就算是被赶出了宫中,到时候回到家乡还是能够凭着自己手上的画技来多的很好的。他的家乡在宣城,离着帝都十万八千里,消息自然是传不过去。到时候回到了家乡只要自己随意编个理由把自己说成是荣归故里自然也有会有人相信。
&ldo;既然爱卿赌上的是这双手走之前自然是要将这双手留下来!&rdo;北溟绝眯着眼睛望着地下的毛以之,似乎是在可怜他还没有明白此时自己的境地。
&ldo;皇…皇上…&rdo;毛以之口齿不清的说着,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打了个赌,北溟绝便要将自己的双手砍下来。
&ldo;怎么,爱卿难道想要欺君?&rdo;北溟绝从缓缓地朝着毛以之前倾这身体,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那样的温柔,然而这温柔之中却带着致命的毒,让毛以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跌倒在地上。
&ldo;奴才不敢!&rdo;此时的毛以之已经用奴才自称了,伏倒在地上,额头紧紧地贴着冰冷的青石板,能感觉到上头的青苔的湿冷,脊背袭上了一阵彻骨的冰冷。
&ldo;来人,拖下去!&rdo;北溟绝也不多说些什么,又恢复了以往慵懒冰冷的模样,靠回了椅背上似乎在沉思着。
&ldo;皇上,饶命啊,惠妃娘娘救命啊!惠妃娘娘救救小的,求求您救救小的!&rdo;在这个时候毛以之就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大叫着,对着惠妃大声的叫道。
&ldo;你说什么!&rdo;惠妃惊慌的望向了北溟绝,深怕北溟绝看出了些什么来,毕竟在皇宫之中与外姓男子有纠缠很容易就被说成了私通,更何况此时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这么多张嘴巴往后也不知道要怎么将这件事情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