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他给我和周叔吃下了一种毒药,这种药什么时候发作我们不知,有何作用我们不知,只是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对于任何事情都变得麻木,脑子也越来越糊涂,也许,这就是控制人心吧。
他给我们吃了药后,就没有再为难我们,甚至笑盈盈地给了我一根长长的竹竿,我的脚跛了,周叔也老了,我们每天守在这地窖之中,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也许只是想陪陪少爷吧。
后来有一日,苏十三的心情不错,我想起来了问他,少爷当初做了两百个傀儡人,那些人原本都是苏十三杀的,为何那些人没有告诉少爷真相,他笑了笑说,我是鬼医,想抹去一些人的记忆还不难吗?
我气得发抖。
再后来,苏十三成了这家棺材铺的老板,人称苏老板,他这下半生也就耗在了小小的棺材铺里,不曾回过毒山。
少爷不许我们乱说话,不许我们违抗苏十三,不许我们靠近他。
我们心里明白,他说得对,忤逆只会让苏十三更加残暴,我们也根本做不了什么,有一件事情心照不宣,最终成了执念。
等少爷死了,我们会为他守完一生。
很久很久以后,我们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连自己为何要在这地窖中都忘了,只知道地窖中央放着一口棺材,我们要守着他,至死不休。
第7章小倌儿
皎月如钩,秋风时起,轻纱曼妙随风而动,温柔的光线让我能够看清眼前人的脸。
是个极为俊俏的小郎君,我在这俊贤馆接客已经四五年的光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客人,气质出众又以礼待人,举世难寻啊。可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也没有碰我,只是坐在注意上喝酒,喝得是他自己带过来的酒。
我看着他的侧脸吞了吞口水,就坐到了他的旁边,忍不住问道:“公子喝了一夜的酒了,不去歇息一会吗?”
他隔了好一会,才按了按鼓胀的太阳穴,抬起了头,缓缓开口:“如何让一个男人乖乖听话?”
“这……”
他为难道:“我昨夜不过是强逼着他叫声郎君,他便要咬舌自尽,差点咬死自己,我对他不好吗?我已经许久不曾逼问过他了,可他总是很痛苦的样子,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心里郁结得很,你可有法子?”
说罢,他很是头疼的样子。
我心下了然,原来是寻乐子却遇上个软硬不吃的硬骨头,也不知那人是个强抢来的清白平民还是个没磨平性子的兔儿爷,男人与男人的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容易,找个经验十足的来讨教定然是事倍功半,哪里也不会有我们俊贤馆有经验啊,他能来找我,必定是上头那个。
接着,我就将我知道的所有经验告诉了他,还唱了支最拿手的曲子。
“罗衫轻解,玉柱独赏。双股酥软寻幽径,枯草待露揉红娇……
“猛经风雨销魂颤,两身欲死温柔腰。汗珠点点,丝声颤颤……屡屡□□深浅尝,处处生香更癫狂。痴心男儿多酣战,风流郎君媚骨散……”
这位公子出手也大方,随随便便就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这些银子够普通百姓一生无虑了,我连连道谢真诚无比。
最后,他含笑挑眉,对我说:“若是这些无用,我便杀了你。”
我心知这是句玩笑话,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随后,他出去了一趟,我看着桌上小小的酒坛很是好奇,这到底是什么酒?清新幽淡,若有似无,甜如花果又烈烈醇厚。
我禁不住好奇,伸手去碰了碰。
“啊!!!!!”
一只强劲有力的手直接掐住了我的颈脖,我快要发不出声音了,窒息的无助感将我吞噬湮灭。
他似笑非笑地问:“你想做什么?”
“我……我只是想……看看……”
他施加在我脖子上的力量还在不断地增强,双眼阴冷地逼视着我。
他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让我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就在颈脖快要被掐断的时候,他松了手。
我重重摔在了地上,赶紧双膝落地,颤抖着求饶。
他叹了口气,摇头道:“从前我觉得怕我的人皆愚蠢可笑,是贪生怕死又无能之辈,死不足惜,如今我遇上了半点不怕我,半点不肯求饶的,到希望他能松一松口,只要他松口……他昨日的样子吓坏我了,我竟然冒出了一个可怕念头,只要他肯依我,那药引知不知道又何妨呢……我竟然觉得,他比药引好上一些……”
我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是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他又自顾自地说:“往昔我觉得医术上的突破就是我一生的追求,死再多人也毫不足惜,可我得了这二百个,觉得也无甚稀奇,还不如他对我服个软,让我来的欢喜。”
这个我听明白了,原来是求而不得啊。
佛家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平头百姓为此苦恼,这样的奇人异士也同样不能避免,我不知被他这样在意的是何等人物,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我想,我很快就要见到了。
他没有就此放过我,我一路跟着他去了一家棺材铺,我不敢多看也不敢多问,一路下到了一个诺大的地窖,光线很昏暗,可我还是看清了地窖里的人,绝色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