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冉禁回来,迟遇就从她办公室里出来了。
徐经理上来说:“冉总说她还要一会儿才回来,让你再等一会儿。”
迟遇:“我还有事先走了。”
“哦,哦,那您……”
“慢走”两个字还没说出来,迟遇就已经推门离开了办公区域。
迟遇下楼的时候头有些晕,也不知道是烧还没退的缘故,还是低血糖又犯了。
大厦最底下三层是商场,她打算去便利店买点儿巧克力吃。
去便利店的路上经过一家咖啡厅。
迟遇走过咖啡厅后又退了回来,透过玻璃窗往里看,她确定坐在咖啡厅里的人是冉禁。
冉禁穿着板正的黑色工作西服,脸上是惯有的清冷,黑色直长发披在肩上,让她看上去很不好亲近。
而坐在她对面的人,迟遇认出来了,是冉禁的母亲,贺枝。
迟遇统共就见过贺枝两次,一次就是在up大厦,一次是在迟家,两次都是她主动来找冉禁,冉禁都没搭理她,将她晾了一个来小时,知道见不着女儿了,她才走。
说起来迟遇并不是一个对别人的样貌很敏感的人,何况见贺枝的两次她都只瞥了几眼。
但贺枝这个人给她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除去她是冉禁从不待见的亲妈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她奇怪的穿衣打扮。
贺枝喜欢上非常白而厚重的粉底,让她的脸看上去苍白不似活人。
墨镜是标配,无论室内室外不见她摘下来过。
再热的天,她都会将自己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并且配上宽边檐的太阳帽。柔软的帽檐常常会垂在脸边,遮去大半的脸庞,宽大的程度总是会让迟遇想起那家喜欢用巨大的盘子装两口沙拉的餐厅。
迟遇对贺枝很好奇,曾经多嘴问过姐姐,为什么冉姐她妈要这副打扮。
记得当时姐姐笑着说:“可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吧。”
那时候的迟遇没听出姐姐话里的嘲讽,如今想想,曾经的自己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会儿虽然是冬天,但商场里暖气开得非常足,闷得一向不怎么爱出汗的迟遇都有点儿燥,而咖啡厅里的贺枝依旧穿着羽绒服,将整个人裹成了吸血鬼。
原来冉禁是来见她妈了。
结合冉禁以前对贺枝避而不见的态度,今日的会面让迟遇很好奇。
她悄悄地走进咖啡厅,无声地坐进冉禁身后的卡座。
两人的对话已经进行到了一半,不知前情,贺枝突然握住冉禁的手,声音有点儿急,低声说:“都已经是那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们也是无可奈何,你还恨我们吗?”